门里烛光照映出的身影,各个风姿妖娆。

拿琵琶的男坊人一手开了门,被张牙舞爪的怪物拖回,身上抓出几道血淋淋的痕。

旁边的女坊人和男客喝着酒席地而坐,男客满脸皱纹,眼泪留进纹沟里,污出无颜色的一道挣扎。

“谁活着不看别人脸色呢?”友人们也跟着惆怅起来。

“本公子不日便走,今日大家尽兴而归!”

举杯,一饮而尽,“全算我账上!”

“好!”友人们窜起来鼓掌,都像趁机揩把昏公子的大油。

尽兴算到了头。

次日秦公子从自家门口的台阶上醒来。

睁眼看见那小孩站在他的身旁。

小孩手里拿着张纸

“我秦公子借三百两银子赎此小儿回家,一年内还清否则将自己卖入借春坊!甲方:借春坊;乙方:秦家秦氏唯一大公子!”

“我C......”

秦秦看着借条上歪歪扭扭的字,心想:这字这么丑,是爷的没错!这话这么狂,也是爷的!

低头看这个嘟嘴的小孩。

“你叫什么?”

“薛宁佑。”

“薛?你到借春坊有多久了?”

“没有半年。”

“半年,薛?”

秦公子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谋反案?”

小孩眼珠动了动,没吱声。

“谋反第二号人物,被株连九族的薛大人是你谁?”

“......我娘。”

他一拍脑门,这下完蛋了。

秦公子与孩子约好,终生不提“薛”这个字。

从此,世上只有“秦若”,没有“薛宁佑”。

又恐孩子身份被发现,不敢将孩子留给父母,只得带入宫去。

幸运,一个郡守之子的仆人在宫中无人在意。

这么一晃,就是好几年。

云国人分九品:皇、贵、士、农、工、商、仆、流、贱,每品又分上、正、从。

将秦若从借春坊赎出来,是从“下流”降级至“上贱”。

秦公子入宫,是从“从士”变为“从贵”。

云秦繁身为皇子,本是“从皇”,夺嫡失败,封王远去是被降为“上贵”。

还有杂七杂八的各种规矩。

例如女家主生产时,正夫与孩子亲父要在旁跪守。

女皇生产沉王之际,秦侍君与赢后君跪在外庭守候。

宫墙高远。

秦公子跪着,对着雕花的红门,满身金银朱玉。

并肩,是与女帝同位的后君。

后君问秦侍君,取名之事可有想法。

“繁华之繁。”

“为何?”

“想孩子看遍世间繁华、儿孙满堂,也想谐音‘平凡之凡’,潇洒快乐。”

后君茫然,怎会有皇家子孙想要平凡和潇洒的?

“平凡之凡?潇洒快乐?”

这时,新生儿的啼哭划破长夜。

一女卫从中跑出,“恭喜赢后君、秦侍君,皇帝皇子一切安好!”

秦侍君兴高采烈地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