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声震响,王府大门关的果断。

“不,让我回去!开门!!我还怀着孩子……”

他衣衫凌乱,冷彻了身心。一步一朵琼瑶,绽开来冻僵手脚。

可他没有走。

在府门口站到天明,冻得快要死去。

沉王终于出府,骑着当初那头黑色骏马,要去办公的样子。

薛宁佑上前,拦了他的马。

“大人……”

那匹马认得薛宁佑,眼神温顺地回眸。

沉王却一眼都没扫过他,调了马头就走。

“滚。”

“那我的俸禄……?”

“你拿不到!”

沉王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拿不到?

薛宁佑在清晨朦胧中冻成个冰人。

想起云国规定,卖过身就是“流”等人,位列第八等。无家无职,世代为妓。

沉王是刺史,随口上报他卖淫的事易如反掌。

然而薛宁佑未曾想他会如此做。

竟然绝情至此。

“我以前是男宠,后来翻案成了个州候。饥寒交迫做了几天私妓,变成第八等人,还怀孕了……哈哈哈……”

薛宁佑忍不住发笑。

他元宵节那天进王府,看见空着的东西厢房,还考虑住哪间更合适呢!

“琴棋书画都会吗?只会书,不行。”“怀孕?我们甘霖馆连开过苞的都不要!”“被抛弃的?我们暂时不缺脚垫!”

“那你多大年纪了?”

“二十有……二。”

“太老了,我们怡红院最多收十八岁的。”

一个月。

薛宁佑几乎走遍了全城的青楼,双足都被风雪割开皮肉。

结果连普通的妓院都不要他。

“呵…孩子呀~你若是男,便是妓男。你若是女,便是妓女……呵呵呵呵……”

他摸着隆起的小腹,往城南边际最阴暗的小巷里走去。

繁华地带连卖淫者都雍容华贵,此处的都萎靡不振,身靠脏污土墙半眯着眼。

起着疱疹的妓女们只穿肚兜或抹胸。

“大爷,来肏嘛!我逼逼痒~”语言粗陋。

靠近薛宁佑,身上廉价脂粉和精液混合的骚臭令人作呕。

一个独眼少年突然冲出来,拽着薛宁佑的手往裤子里伸。

“五十文,给你肏到出血!”

“我怀孕了。”

“怀孕一样肏我!”

少年撅起屁股,溃烂的后穴摸上去像腐烂了。

薛宁佑媚笑,收回手脱了自己的上衣。

“我想卖,小哥哥收留我么?”

薛宁佑进了最低级的窑子。

左右四步大,挤着六、七个廉价货。

房屋密不透风,买不起蜡烛只有月光。

连廖凯睡的牛棚都不如。

“五十一次,随便玩。”

门口病恹恹的中年男人虚弱地看看薛宁佑。

“你来卖的?睡我们这儿五五分。租金保护费都得交,每天至少一百文。交不上来就滚蛋!你怀着孕,遇对人兴许能卖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