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站起来,自解衣带入幔帐中去。

“今夜做完,便回去吧。某要再来王府。”

“大人……”

薛宁佑看着此时的他,感到异常陌生。

不敢相信,莫非云秦繁真的只当他是个妓子?孩提时代的手足兄弟、同床共枕的三年主奴,这下是真的要划清界限了?

原来被抛弃的滋味有这般酸苦,一颗刚学会依恋的心顷刻裂开。

他做过什么他心知肚明,弑父、欺瞒、背叛、私通……他与正室安伊苟合过、含过侧室廖凯的阳具、与其他贱物合奸当时落草的刁民青霄。

可分明沉王都是同意的!

“大人!不想要生孩子为何要我喝孕汤呢?不想纳我为郎又为何日夜相见?”

“孕汤,府中夫郎贱物各个都喝孕汤。日夜相见,只因你是个一文钱就能过夜的廉价男妓。”

“……”

薛宁佑僵直。

一眨眼,想起繁儿刚出生时皱皱巴巴的模样。想起开裆裤,想起溺水、打架、抢蚂蚱……

真是莫名其妙!

薛宁佑摇摇头,现在只有沉王和薛宁佑。

“您说过,就算我真的背叛了,也想我好好活着……”

这是地牢拷问时沉王所说的话。

薛宁佑记得,沉王说完还哭着抱他去治伤。

沉王当然也记得。

那是一次持续了数日又极其失败的拷问。

什么都没问出来,反而暴露了他心底的孤单。

屋外的夜充斥着温暖。

元宵节的灯挂满整座山守郡城,时不时还有焰火烟花窜上夜空。

王府的小贱物们聚在一起,要求安伊带他们出去玩儿。

屋内的两人却面凉心冷。

沉王仰仰头,仿佛是在听院里的嬉笑声。

“大人……”

秦若的泪流了满脸。

“那是本王对若儿说的。”

若儿,哪个若儿?是哥哥还是男宠?

薛宁佑苦笑。

沉王今日总算是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原来从头到尾的阻拦和折磨都是为了换那男宠回笼。

“呵,云秦繁……”

秦若颤抖着,手指狠狠地刺向数尺外的沉王。

“你阻我前途,万般侮辱!迫我做个妓子,还怀上孩子……都是为了填补你的孤独!你以为多个男宠就会好吗?!”

终是撕破了脸皮。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城里煽动谣言说我是烂穴候!是你叫客栈抬高了价格!是你派青霄五次三番偷走我攒下的银两!是你不许我读书考功名……”

“够了!!!”沉王怒声呵斥。

煽动谣言的确实不是他,让客栈涨价、抢走银两更是莫名其妙。

他欲要辩解,薛宁佑的咆哮如排山倒海。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多少年了,我没有过过一天人过的日子!!所有人,连写这个破文的作者都当我是个玩具!你们想让我被换出去我就被换,想我变成淫兽我就必须发情!凭什么我要一直犯贱?!凭什么!!!”

如此一闹,偌大的沉王府只剩下他的哭喊。

沉王打开门,“来人,把这男妓轰出府去。”

光明正大堵门“偷听”的小贱物们纷纷倒进门槛里。

柔冰他们对薛宁佑的感情已然淡薄,跟其他小贱物们一起爬起来继续围观。

值班的护卫家仆站直了不敢动,可满脸都写着八卦,一转身就会四处宣扬。

明日的郡城必定又会飘满沉王府的丑闻。

“我也是人!!我也是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