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下,会不会也是傅孤闻的故技重施?

沈卓潇疑虑重重。

而风絮抬起头,目光直撞进沈卓潇眼底的狐疑,“殿下可知,破庙的观音像右手第三根手指,藏着虎符拓印?”

沈卓潇猛然转身,衣摆扫过旁侧的刑架。

虎符拓印,是为了防止京中出现变故,以便皇帝派人调动兵马所备,但藏于哪里,也是只有历任西北军主帅才能知晓的秘密。

说的貌似有几分真了。

沈卓潇眯着眸,踱步慢慢走着,也拍手鼓了鼓掌:“好!说得真好!看来你对本宫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为了奖赏你……”沈卓潇故意拉长声,一笑:“来人!卸掉那个翠香一条胳膊!”

风絮脸色突变,挣扎的身上铁链哗啦作响:“殿下!我没有说假话!你别动翠香,我真的没有说假话啊!”

沈卓潇依旧笑着:“哦?可本宫……”

没说下去,忽然地牢地牢外传来动静,不多时,一名暗卫疾步闯进,跪地禀报:“殿下,属下派人暗中打探,东宫书房暗门发现密道,通向城西破庙!”

沈卓潇缄默,复杂的目光看着愤然的风絮。

半晌,他也吩咐狱卒:“先别动翠香了。”

狱卒领命应声。

风絮强撑的一股气瞬间松下,可垂落的头,眼尾却划过一丝得逞的冷笑。

这是昨夜傅孤闻和他定下的计策,用西北军的真实暗桩取信,再抛出虎符拓印的细节,有沈卓潇一直派来的眼线配合,这场戏就算做足了。

“还有什么?”沈卓潇压下疑虑,再度询问风絮。

风絮慢慢地抬起头:“余下的,我暂且不知,但我知道太子和太子妃都怀疑上了国师大人,他们想要揣度调查国师大人的底细。”

“国师?”沈卓潇冷冷一笑。

当年纪轻衣踏足京城,没有显露头角,与那些逃荒的难民毫无差别,却凑巧救下了围猎中受马匹惊厥而险些受伤的他。

之后在沈卓潇的举荐之下,纪轻衣入朝为官,却不到两年,就得到了皇帝的倚重和青睐,从此步步青云,很快就坐稳了国师的宝座。

沈卓潇不是没让人去查过纪轻衣,可底细一概不知,像是凭空出现的这么一个人,口中所说的,也真真假假,难辨虚实。

起初,沈卓潇以为纪轻衣是个识时务的,也站在自己这边,但随着他逼宫失败,纪轻衣选择低调行事,暗藏锋芒,沈卓潇就懂了,这人,不拉帮结派,心思细腻又诡谲,到底意欲何为,估计满朝上下也无人真正知晓。

傅孤闻还想对付纪轻衣?

也是,最近纪轻衣步步紧逼,貌似也想将傅孤闻从太子位置拉下来。

有这两人在明面上鹬蚌相争,沈卓潇才能隐于暗处渔翁得利啊。

“暂且没你的事了。”沈卓潇扔下一句,又对狱卒吩咐:“将人看好了。”

狱卒跪地领命。

沈卓潇带着暗卫也大步出了地牢。

“备轿,去破庙。”沈卓潇来到外面,从袖中拿出一张黄纸,这是慧觉方丈生前留给他的天眼符。

有了它,管什么妖邪魂魄,他都能应对自如。

与此同时,深夜寂寂。

东宫阖殿上下一片静谧无声,只有守夜的宫人,和巡护的侍卫悄无声息地来回走动。

苏月婳看着近旁陷入深睡的傅孤闻,慢慢地挪身,披着外袍挪下了床榻。

她挥手变幻出一盏玲珑剔透的锁魂灯,灯内七缕微光中,最暗淡的天冲魄,正渐渐染上金芒。

“修养得如何了?”她指尖划过灯面,压低的声线缓缓缭绕。

灯内魂魄涌动,许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