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婳侧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哦?今日又处理了什么大事?”

两人并肩走入厅内,灯火映照着傅孤闻眉眼,他一边解开外袍,一边淡淡道:“番邦来使,商讨边境贸易,南方水患,江南调派大臣巡防……这些都要定夺。”

“如此繁琐。”苏月婳随手给他倒了杯热茶,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可朝中上下,这么多大臣,还能少了你不成?”

傅孤闻接过茶盏,手指轻轻摩挲盏沿,嗓音微沉:“父皇将军机处交由我,总得尽心尽力。”

苏月婳见他神色略显疲惫,索性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换了个轻松些的调子:“王爷如此操劳,朝政倒是日渐清明。只是燕王府也不是个清闲的地方,几十个庄子要打理,往年是管家负责,如今王爷倒是要我来操持。”

她将账册翻开,指尖轻点着上面的数字,眸色平静:“春耕已至,我打算后日带人走访各个庄子,细看情况,可能要离府几月。”

傅孤闻目光落在她指间的账册上,沉吟片刻,缓声道:“庄子事务确实需要王妃过问,若有不足之处,尽可唤人处理。”

“王爷可真放心。”苏月婳笑了一声,语气略带戏谑,“难得把权交到我手里,竟也不怕我把燕王府的家产给败了?”

傅孤闻抬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王妃若真有那本事,不妨试试。”

苏月婳眸色微微一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手指轻轻敲了敲账册:“既然王爷如此信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傅孤闻不置可否,饮尽茶水,起身:“明日我还要入宫,早点歇息吧。”

他步伐稳健,朝书房走去。

苏月婳静静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笑意更深了几分。

但是,就在第二日午后,翠竹匆忙跑进院里。

她行礼后,通禀道:“娘娘,陈夫人求见。”

苏月婳翻阅账册的动作微顿,抬眸看向她:“陈夫人?”

陌生的名字,让她不由皱了皱眉。

翠竹连忙递上锦帕,低声道:“陈夫人让奴婢将这条帕子呈给娘娘,她说,您一看便知。”

阿瑶接过,警惕地检查无误后递给苏月婳。

苏月婳指尖摩挲着帕子上的杜鹃花绣纹,心中微动。

未出阁的姑娘,家中往往会安排几个手帕交,作为闺中密友。她许久未曾调动原主记忆,如今这帕子倒是勾起了一丝模糊的印象。

看来,陈夫人极有可能是原主的故交。

虽记忆已淡,她还是起身,淡声道:“去前厅。”

前厅内,陈夫人早已等候,身怀六甲,被两名婢女小心搀扶着,一见苏月婳,便要行礼跪拜。

“快免了。”苏月婳抬手阻止,随意落座,目光落在陈夫人隆起的腹部,神色平静。

陈夫人恭敬地行礼,语气温和带着几分不安:“臣妾有幸幼年与娘娘相交,虽未谋面,但书信往来,字字如面,一别多年,娘娘可还安好?”

她言辞恭敬,却不卑不亢,显然是个识大体之人。

苏月婳笑了笑,顺势接话:“姐姐客气了,往年书信,妹妹如数珍藏,今日一见,姐姐温婉贤淑,属实令人钦佩。”

陈夫人微微一怔,眼底闪过惊喜,攥着帕子,似是有些激动地轻轻按了按眼角:“娘娘贵体尊荣,还能唤臣妾一声姐姐,臣妾……受宠若惊。”

“姐姐何必见外。”苏月婳语气淡淡,随即一转话锋,不动声色地问道,“如今无外人,姐姐今日登门,怕不是仅仅叙旧吧?”

一语落下,陈夫人的神色微微一变,握着帕子的手收紧,似乎有些不安。

苏月婳瞥了一眼她紧攥的帕子,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