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季廷被他爸说的无地自容,哑口无言。他这次确实输的多,但他也不是次次输啊,他上次就赢了二百来万怎么没人夸他一下呢。蒋季廷在凳子上坐着不说话,他爸爸一看爷爷也没动静,立刻乘胜追击:“你这次回来,等给爷爷过完金婚,你就不要再出去了,到公司上班来。”蒋季廷猛地把脑袋扯起来,嘴巴张的老大:“我不!我才不去公司上班。”
“我又不是没有公司,”蒋季廷嘟哝,“我美国那公司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到你的公司去。”
“什么我的你的,”他爸深深呼气似乎在抑制着滚到嘴边的破口大骂,“难道你一辈子都这么飘着,永远不到公司来?”蒋季廷低头不语,他不想回国,有自己的理由,这个城市有太多让他伤心的事情,他每次回到这里,就浑身不痛快。可他爸爸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就算了解了,对于他爸爸这样的人来说,可能什么都不算。他爸心里装的都是大事,这种事儿,连让他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他只低头重复:“我不想回来。”
“那好,”他爸爸说,“你不回来也可以。那你都快三十了,是不是也可以考虑找个固定对象了?”
蒋季廷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话题,一提到他脑门上的血管都突突直跳,他刚要回嘴,就听他爷爷在旁边说:“我还没死呢。”
“爸爸,你又来……”
“闭嘴!不孝顺的东西,我还没死呢,就轮到你教训孩子了?”爷爷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悄悄伸到桌布下头拍拍他的大腿让他放心。蒋季廷不开心的情绪一扫而空,听着他爷爷在旁边又开始那一套说了几十年的长篇大论。
“廷廷还小,玩玩怎么了。再说了,他也不是没有自己事业,对吧?无非没有你的事业大,你就瞧不起自己儿子了?”
“爸爸!”
“闭嘴!烦死了!我怎么生你这么个儿子,我的老天爷气死我了。想当年,你妈妈刚生了你就不想要你,是我休学一年,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带大。你妈刚生下你啊,一眼不想看,也没有母乳,你喝不上奶,都是我把奶瓶贴在胸上给你喂奶。贴的我两个胸肌上皮都是肿的。好了,你长大了,挪威那学校招你去上学,我给你收拾行李,哭了一整夜啊。你长到今天,牛逼了,就这么气我?!”
他爷爷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他爸那张雪白的脸立刻蒙上一层粉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臊的,看的蒋季廷要笑倒在桌子下头。实际上他家人都雪白,从他爷爷奶奶到他爸,都是亚洲人里头最白的那一拨。他更厉害了,他妈是个北欧白人,生下他来,皮肤下的血管都是粉色的。不过他前段时间都在迈阿密,晒黑不少,现在是家里最黑的。蒋季廷想了一通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爷爷的演讲到达尾声,今天也没有加什么新内容,还是那些怎么养大他爸爸的话。
“哎,真是个不孝子,有出息又有什么用!”
每次演讲必以此作为结尾,蒋季廷在心里暗暗跟着说了一遍,更觉好笑。只见他爸爸也不说话了,五十多岁的他爸爸低头坐着,小学生似的缩着肩膀挨训。爷爷这么骂了一通,明显痛快许多,正要拍拍裤子起身上楼看电视睡觉去,却听从来在“控诉蒋曜不孝大会”上一言不发的奶奶开口了:“老说这些,你是什么意思。”
花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僵住,蒋季廷软在椅子上的身体瞬间直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他斜眼看去,爷爷也是如此。“叮”的一声,奶奶手里的勺子放在了大理石桌面上,蒋季廷明显感觉他爷爷身体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