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人人都努力奋斗生活的年代,这种游离于正轨之外的人,就是“街溜子”。
佟梵好奇地打量了几眼,默默点了点头,挺符合固有印象的。
老人听到这话,眼眶都红了,神色愈发局促,抹着泪道:“儿啊,已经给你两块了,剩下的要给晓静买双鞋,你妹妹那鞋子都开胶了,咋穿嘛?大姑娘了让人家笑话。”
杨晓帆可不管那么多,上前就准备去掏老人的兜。
老人躲避间,屋后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她一看到杨晓帆脸上就满是仇恨,一下子冲上来推开他,怒斥道:“你干什么?!爸都这么大年纪了,你气死了妈,难道还想害死爸?滚!你给我滚,我们家没有你这么一个人!不要脸!”
“晓静,哎呦,你咋出来了嘛,快回去!”老人忙推着闺女往回走。
杨晓静却很固执,挡在父亲面前,像是一头愤怒的小兽,死死盯着杨晓帆。
“丫头片子!咋,你想霸占家里的钱?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我的!”杨晓帆狞笑一声,又要上前,杨晓静直接抄起手里的铁铲,扬手就要往杨晓帆头上切。
后者吓得一声尖叫,忙后退一步,看着疯狂挥舞着铁铲的杨晓静:“你疯了?!”
“哎呀!呀!闺女,你快放下,放下!要出人命的!”老人吓得浑身直打颤。
这一家子闹腾成这样,周围的人也只是指指点点,没有一个正义人士上前管。
佟梵站在人群里,听着众人的议论,也把这家人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老人姓杨,在这老竹楼花鸟市场里都是经验极丰富的花农,家里有一片花田,许是因为他用心的缘故,养出来的花木桩苗,总要比旁人家里成活率高些。
老杨待人真诚,和邻里们相处的都不错,也会帮忙介绍生意,可惜,家里出了个没出息的儿子,年纪老大不小了,成天和社会上的人胡混,不仅把老杨这些年积攒的家业败光了,还气死了自己亲娘,这一大家子,眼看着就这么破败下去了。
好在老杨还有个闺女,杨晓静不同于自己的哥哥,长得浓眉大眼,十分乖巧听话,日常都帮着老杨养护家里的苗木,如今也算是花鸟市场一个有经验的小花农了。
佟梵轻啧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怜了对待花草都这么用心的老人。
她耸了耸肩,转身就要离开,反正只要她的花没事,别人的家务事关她屁事?
佟梵刚挤出人群,就忽听后面传来老杨的惊呼:“你放下!你把花放下!那花客人都已经定下了,我要去给人家送货!你要是拿走,我咋给人家交代?放下!”
老杨声音急切,十分慌张,甚至因为焦急,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辈子没过过什么顺遂生活,年纪大了,还要被儿子折磨。
人群外,佟梵心里狐疑,花?什么花?不会是她的花吧?
这么想着,佟梵就顿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她身形高挑,眸光也看的很远,一眼就看到端起店铺门口的老桩玫瑰,转身打算离开花鸟市场的杨晓帆。
佟梵立马就不乐意了,眸子泛着粼粼冷光,沉声道:“别碰我的花!”
她声音分明是妩媚的,可开口时,却又带着锋利气息,像是能冰冻空气似的,极具穿透力,不止是老杨和杨晓帆杨晓静,就连周围的群众们都顺着声音看来,纷纷散开。
佟梵穿过众人自发让开的道,来到杨晓帆面前,冷漠觑了对方一眼,居高临下道:“立马给我放下,我不跟你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