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趟?”晚青妤闻言一惊,“他伤成这样,如何过去?”

难道王爷就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吗?

方齐苦着脸,显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这些年,公子受伤生病,王爷何曾过问过?简直不似父子,连陌生人都不如。他好说歹说,王爷就是不肯来,反倒要公子亲自过去。

这父子关系,着实令人心寒。

晚青妤看向萧秋折,只见他苦涩一笑,强撑着坐起身,道:“我已好多了,过去看看吧。”

“可外头又下起了雨。”晚青妤忧心忡忡,“你刚换了药,胳膊不能沾水。”

萧秋折一手搭在她臂弯上,勉强下了床,沉声道:“无妨。”

一旁的小厮急忙上前为他穿鞋。

“那我陪你一起去。”晚青妤扶他起身,“王爷回府,我也该去请安。”

萧秋折却摇头道:“他见我定有要事,你且在此等候,改日我再带你去请安。”

晚青妤虽心中担忧,却也只能应下。

方齐取了雨伞,撑开为他遮雨,扶着他朝王爷的院落走去。

雨势渐大,不知何时才能停歇。

萧秋折到了父亲萧敖的院中,微微顿足,挺直了脊背,强打起精神。

他走进房间,屋内一片寂静。父亲萧敖正坐在桌前品茶,身子斜倚在椅背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把玩着两颗夜明珠,神情悠闲自得,全然不似一位王爷应有的威严。

他身旁坐着的是他的新宠周姑娘。周姑娘正为他剥着葡萄,每剥完一颗,便送入他口中。她见萧秋折进来,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行礼,随后默默退了出去。

萧秋折一路走来,被冷风一吹,精神稍振,身上的热度也退了几分。他上前一步,向父亲颔首行礼,未发一言。

屋内静默片刻,萧敖放下茶杯,慢悠悠坐直身子,瞥了一眼他的手臂,语气淡然道:“怎会如此不小心,竟伤到了手臂。”

萧亲王萧敖,年过四十,身形高大挺拔,面容俊朗,眉眼间透着几分风流。他嗓音浑厚有力,虽已年过不惑,却依旧显得年轻俊逸,那双桃花眼足以令无数女子为之倾倒。

这般模样,倒也难怪他风流成性,引得不少女子趋之若鹜。

房中静默良久,萧秋折抬眸瞥了一眼父亲的神色,旋即垂下眼帘,缄默不语。其实,他心中早有思量,父亲怎会关心他?多年来,他独自承受伤痛,独自品味苦楚,父亲从未过问。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是父亲的亲生骨肉。然而,每念及此,他又觉得这念头荒谬至极。

他缓缓坐下,轻轻动了动受伤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会不受伤?那场大火烧得那般猛烈,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言语间,尽是苦涩,说完眼中满是落寞之色。

房中再度陷入沉寂,许久,他都未听到一句关心的话,那一丝丝期待,开始在一点点崩塌。

又过了一会,萧敖终是开口,提及正事:“我听闻你被罢免官职,原因竟是因为冲入火海救了晚青禾。言书堂之事我有听说,所犯之事甚是严重,只要有所沾染必会受到牵连。你不顾一切地去救他,可曾想过,这对亲王府是何等打击?你行事依旧如此任性,可曾想过这或许是他人设下的圈套?你此举,已令亲王府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些年,我从未过问你的事,但此次你直接牵连了亲王府,我不得不管。”

“现在又不得不管?”萧秋折冷笑连连,“这些年,你何曾过问过什么?家中事务你一概不理,只顾带着你的人逍遥自在。你可曾想过,这些年我是如何撑过来的?我拼尽全力维护亲王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亲王府,何曾为自己考虑过?你屡次被大臣弹劾,却屡教不改。皇上每次召见你,说的那些话,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