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萧秋折低声呢喃,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缓缓松开了她的腰身,目光落在那片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竹叶上,他咬了咬因疼痛而渐渐发白的唇,道:“好,补偿吧!留在我身边补偿,补偿我一辈子。”
补偿他一辈子,直到他们白发苍苍,直到他们死的那天。
她知道他在生气,在烦躁,也知道他这话不过是气话,可眼下,除了补偿,她给不了他更多。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更不知在外人眼中是否冷血无情,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心中那微微泛起的波澜,远不足以支撑一个诺言。
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不顾一切、莽撞天真的少女。父亲的仇、大哥的恨、二哥的伤,还有那早已没落的官宦世家,已是让她心力交瘁。
他没有等到她的回应,甚至连一句敷衍都没有,他压下眼底的酸涩,苦涩一笑,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去膳厅,而是径直出了亲王府。
晚青妤僵立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不觉间,眼眶已是微微发红。
她低下头,一步一步走回了主房。
玉儿见她独自归来,探头望了望她身后,不见萧秋折的身影,便轻声问道:“小姐,姑爷呢?”
昨夜两人还同房而眠,今早看起来也颇为融洽,怎的此刻却形单影只?
晚青妤没有回答,进屋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玉儿满心疑惑,见小姐神色黯然,心中暗道:难不成与姑爷闹了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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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钰书自亲王府辞别后,便径直往皇宫而去,父亲言道,太后有意召见,他不敢怠慢,回府更衣整冠,又携了云游时所得的一件珍品,方入宫觐见。
付家素得圣眷,太后亦常召其父入宫讲学,故而付钰书自幼随父出入宫闱,对宫中路径颇为熟稔。他被内侍引至太后寝殿,只见太后倚于榻上,双目微阖,手中佛珠轻转,似在默诵经文。
付钰书上前,撩袍跪拜,恭敬道:“微臣付钰书,叩见太后。”
太后闻声,缓缓睁眼,目光落在他身上,挥手道:“起来吧。”
太后年逾五旬,与太妃年岁相仿。昔年二人共侍一夫,曾为扶持各自之子登基,掀起过一场腥风血雨。彼时,前朝皇帝驾崩,太子早逝,宫中五位皇子争位,萧亲王虽为次子,却因品行不端,遭群臣反对,最终三皇子登基为帝。萧亲王自此退居王府,做了闲散王爷,太妃则因太后心存芥蒂,久居深宫,直至近年方得离宫。
付家与晚家关系微妙,太后以前有所耳闻。今日晨间付父入宫,提及晚青妤,太后方忆起此女乃前太师之女,两年前嫁与萧亲王嫡长子萧秋折。而晚青妤与付钰书自幼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付钰书起身,将手中锦盒奉上,恭敬道:“太后,此乃微臣自锦川带回的薄礼,望太后笑纳。”
太后微微一笑,命内侍接过锦盒。盒中乃一串紫檀佛珠,色泽沉郁,香气清雅。太后细细端详,颔首道:“此珠取自千年紫檀木心,历经百道工序,确为难得之物。付大人有心了。”
付钰书垂首道:“太后明鉴,此珠虽微,却寄托微臣一片心意。”
太后目光微转,落在那佛珠旁的翡翠莲花上,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笑意:“莲花清净,紫檀沉静,倒是相得益彰。此物,哀家甚是喜欢。”
言罢,太后目光再度落在付钰书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探究:“付大人,今日哀家召你前来,是想听你亲口说说你与晚青妤之事。你父亲虽略提一二,但终究不如你亲述来得明白。”
付钰书心知太后对亲王府极为关注,来时父亲亦叮嘱他言辞谨慎。他略一沉吟,温声回道:“回太后,微臣与晚青妤自幼相伴,情谊深厚。及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