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都不会好受。

她最后一句“好不好”带着轻哄的意味,明眸望向他,看起来那般无辜,倒显得他心胸狭窄,小题大做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复杂情绪愈发浓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

他从前并非如此,行事从不拖沓,更不会这般斤斤计较,可不知为何,在她面前,他总是如此。

她说他去山间小院是带着目的,其实不然,就在那日的前些天,他便开始夜不能寐,每每躺下,脑海中总会浮现那个骑着高头大马、头戴红花的探花郎。

两年时光并不短暂,足够让他忘记与付钰书的纠葛,也该忘记付钰书刺他的那一剑。可他却始终忘不了。

两年间,他虽未料到付钰书会回京寻她,而他却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一个让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总是分不清是什么扰乱心智的答案。

那两年,他满脑子都是她站在阳光下,仰着小脸对他说:“萧秋折,我心里只有付钰书。”

每每想起,他便强迫自己清醒,不再为此焦心,能为她做的,他都做了,此生也算不负相识一场。

那时付钰书曾骂他卑鄙无耻,故意在晚家危难时上门求亲,可谁又知晓,若非他出面,她的父亲绝难脱险,即便脱险,日后也难免麻烦缠身,他不得已才提出成婚,依亲王府在朝中的地位协助他们。

那时他并不知她已与付钰书情根深种,只知她写给他的信中,字字句句皆是浓情。

他以为,爱一个人是永远不会变的,也以为自始至终她是爱他的,可事实并非如此。

那些信,他只能当作她年少无知时的笔墨。

可后来,付钰书再次出现时,他又开始紧张,紧张到让方于一遍遍去山间小院查看,紧张到最后,自己亲自去将她接了回来。

接回以后,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很好,她通情达理又对他温和体贴,有时候会让他恍惚间以为,那是真心实意的,那是作为他的妻子所发自内心的表现。

可,她方才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一切,只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晚青妤。”他感觉内心翻涌的情绪几乎压制不住,低头凑近她,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张的红唇上,又移至她那双因他靠近而慌乱的眼眸中。

他喉中苦涩,受伤的左手微微发抖,几乎哑声道:“你当真……看不明白我的用意?”

第28章

“留在我身边补偿,补偿……

他心中纷乱如麻,连自己也难以辨明那份情愫是否流露得太过明显。或许是他言辞太过决绝,又或许是两年前那份冷冰冰的和离书,让她误以为他心如铁石,无情至极。

此刻,他一时情急,竟脱口问她是否明白,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惊愕不已,他自己尚未理清的心绪,她又如何能看得透彻?

天色愈发阴沉,乌云自西边滚滚而来,似有倾盆大雨将至。翠竹在风中摇曳,发出“哗哗”的声响。一片竹叶飘落在晚青妤的肩头,将她从恍惚中唤醒。

她抬眸望向萧秋折,对上他那双探究的眼眸,一时竟不知他话中深意。她明白他为她、为晚家付出了许多,可他自己都如此恍惚不定,她又如何能确认他的心意?

如今他们身处朝堂权谋的漩涡之中,生死攸关,她又怎能轻易断定什么?即便有所察觉,那份情意也早已不再纯粹。更何况,他们已两年未见,她还不至于糊涂到身心未觉,便盲目认定一份感情――无论那是何种感情。

他的神情随着她的沉默渐渐沉了下来,漆黑的眼眸愈发深邃,揽着她的手臂也松了几分。

半晌,晚青妤终于动了动唇,轻声道:“不是饿了吗?去用膳吧。稍后请太医为你看看伤口,莫要强撑。朝政之事我无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