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也不再追问,白奚厌透了京都,红袖招更是雪上加霜,他断然没有再踏入的道理。

白奚走得那般干脆,他陈越也犯不着再凑上去。

沈经义倒是来了精神,“宋家这事你怎么看?宋总督早两年退了下来,且年事已高,要是宋子然再出事,宋家怕是要倒了。”

“不怎么看。”陈越又闷了一口酒,语气凉薄,“宋子然胆子很大,但没吃过苦头。”

“确实。”沈经义摇头,“敢碰京都这群老狐狸,他还是太嫩了。”

他们心里都知道宋子然出事是迟早的事。

京都不比江南,权贵云集,宋总督退位后威望渐弱,家中只有宋子然一个双性独子。不少人早已经盯上了宋家,都想分一杯羹。

宋子然就算安分守己,也迟早被找麻烦,何况他行事还如此出格。

宋子然留洋回来后,办了好几所收容双性和女子的学校,鼓吹的都是西洋那些不入流的思想,自然引起官老爷们的不满。

表面越是繁荣的地方,越是固执。

“你要不拉一把?”沈经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陈宋两家早几辈也算有些交情,只是后来因利益有所疏远,宋家这辈只有宋子然一个双性,交情就更淡了。

但宋家择婿时,第一个考虑的仍是陈越,虽然没成,但拉一把也在情理之中。

陈越不为所动,“吃力不讨好的事,爷为什么要做?”

下人仔仔细细地朝白奚汇报查到的东西。

“宋家首要面临的是资金断裂。他们的供货商突然一齐发难讨要货款,庄园的佃农也齐齐要求涨薪,后头必定是有心之人推波助澜。”

“外忧内患之下,警卫厅用诈骗和剥削佃农的名头把宋子然拘进了牢里。”

白奚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钱我倒是有,虽然不足以完全填补宋家的短缺,度过这一时危机却仍是绰绰有余。”

“先想想办法把宋少爷接出来。”

管事点头称是,“东家,今晚约了警察厅的高层吃饭,您看定在哪里好?”

“红袖招吧。”白奚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安排。这些人哪有正经的,好吃好喝伺候着,再塞些钱财,先把宋子然弄出来。

这不是白奚约的第一个官员。他悄无声息地回来,在京都也不敢大张旗鼓,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已经塞了好些钱财给大大小小的人,只是他们原本和善的态度,在听见宋子然之后骤然变了脸色。

面露难色地说要收拾宋子然的人他们惹不起,便毫不客气地送客。

白奚这些年练得酒量极好。

红袖招加了料的酒也喝得面不改色,总算把官员灌倒了,这才算问出个大概。

出于利益联合针对宋家,几大家族都有参与。

“你……塞钱……也没用。”官员口齿不清,“京都的利益瓜分……咱们……管不了……”

他口中一连说出好几个家族,白奚仔细地听着。居然没听见陈家和交好的那几个家族,倒是出乎白奚意料。

官员对着白奚摆摆手,“你就算花钱,嗝把那些佃农和供货商安抚了,宋子然这次被捞出来,还有第二回……第三回……”

目送官员被舞女扶着进了后院,白奚叹了一口气。

这场酒也算没有白喝,要把宋子然捞出来确实是可以的,可后续却更加棘手。

紧绷的神经稍有懈怠,酒的后劲便上来了,里头混着不干不净的东西,身体更加不适。

白奚喝了口凉水,依旧燥热难挡,这酒里加的全是助兴的东西,后劲极大,他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

含糊地骂了一句,这官员很是谨慎,为了和他见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