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森在吧台前喝酒的时候，被身边的友人戳了戳。

“干什么？”何森伸手就拍开，睨了旁边人一眼，“别乱摸，我不吃窝边草。”

那人“呸”了一声：“滚犊子，咱俩滚一块去你是上还是我？”

何森晃了晃手里的酒液：“那当然是我。”

“屁！”那人狠狠啐他一口，“为爱做零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

“看不出来啊，你竟然爱我。”何森悠哉悠哉。“这么多年了，掩藏得挺好。”

旁边那人看上去就想跟他打一架，压了半天才压下动手的冲动：“……别扯淡，你看那边那个。”

何森头也不回：“你喜欢你上。”

“啧。”友人撇嘴，不再多言。

那晚喝得有点猛，何森摇摇晃晃起来去放水的时候，目光一瞥，看到了一个人，眯起眼多打量了两秒。

友人醉得不省人事，还嘿嘿嘿地凑过来：“我让你看你不看，怎么样，这长相，够可以吧？”

何森伸手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

那是一桌子高中生。最靠墙的那个坐在阴影里，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也没什么表情。别人笑的时候他只冷冷地睨着，别人跟他搭话他也仅仅是懒懒地抬一下眼皮。

酷酷的小孩。

这小孩长得精致，轮廓深眼睛大，气质又孤僻，就像个漂亮的小王子，有着万人之上的冷傲。

小王子站起来了，往这边的洗手间走。

何森眸色一动，跟上去。人多，不好挤，他本想拉一下男孩的手腕，结果一不小心摸错了地方。

真不是故意的。何森被男孩摔在地上后，舔着嘴里的血腥味，瞪着天花板想。挺漂亮一小孩，怎么就这么暴力呢？

周围人发出惊呼，男孩弯腰靠近他，眼神已经有了几分不清醒，但声音又冷又狠戾，带着少年气：“你想干什么？”

友人被吓醒了，跌跌撞撞跑过来扶他。

“咳……”何森吐掉半颗牙，觉得有意思，慢慢勾起唇角，“小朋友别生气呀，下次再来玩噢。”

男孩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男孩的朋友追过来，跟何森连连道歉，然后狂吼：“苏曜！你他妈又干嘛去啊！”

“撒尿，”男孩回头，戏谑地瞥他一眼，“怎么，要跟着？”

⑵

李悟上高中第一天报道的时候，被堵在了学校旁的一个小巷子里。

两个人，二十来岁的样子，大花臂、金项链，一看就不好惹。

打头的那个先笑了：“小弟弟，你爸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

他爸这几年做生意不景气，亏了不少，但他不知道怎么能借到这帮人头上。于是李悟就没有出声，想着怎么跑掉。

那两个人笑起来：“别想跑啊，跑了就先打一顿。”

李悟感觉血液流通有些凝塞，本要迈出去的脚步僵直。

打头那个又说：“你爸天天躲，兄弟几个找都找不着。父债子偿，你说呢？”

李悟咽了口唾沫：“……怎么偿？”

“一根肋骨，一千。”那人笑意更大。

李悟没多想，转身就跑，但三秒后就被人拎着后领拖回来，声音恶狠狠：“说了别跑，小兔崽子欠练呢？”

李悟攥紧拳头，刚想回身一拳出去，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少年音：“哟，大早上的晨练呢？”

李悟满怀希望地回头，结果看到了一个长相好看的少年，一看就是弱鸡型的那种，双肩包单肩背着，嘴里还叼了一袋早餐店的豆浆。

希望落空。惨·李悟·惨。

拎着自己的那个人笑了：“小朋友，没事别打扰大人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