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日子反而挺轻松自在的,多少师兄师姐都在笑着说羡慕她呢。

换了往常又被师父遗忘忽视的情况,花百岁会毫不犹豫的回去自己的住所,反正师父忽视她,那她也可以忽视师父,大不了过几日她气消了再去看望师父便是。

但是现在她站在小路最终的分叉口,视线的左边是通往她独居的小山峰的下山路,右边则是通往师父的青竹小楼的上山路,一时竟犹豫了起来。

她足足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是自己给自己找了担心师父的借口,轻轻一跺脚选了右边的山路。

若这次师父还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又忘了,这次她定然要大发一场火,让师父苦苦的求着把她哄好了才行。

不料远远的她就瞧见门廊下挂着的灯笼没有光,等到了被青竹茂林团团包绕的小楼,竟是空空无声,花百岁点了灯把里里外外的找了一番也没找到师父丝毫的影子。

花百岁站在小楼门前,撑着胳膊歪头的想。

“奇怪,这么晚了,师父还能去了何处?”

忽地手腕处一凉,低头便见原本一直乖乖待在她手腕上沉睡的黑蛇忽然睁开了眼,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沿着她的衣袍滑到地上,直直就朝着左边的竹林深处游去。

“守月,你去哪?”她一边叫着一边跟上。

花百岁追着守月穿进了竹林之中,走了大概百步来远,凉凉的银色月光如线的透进竹林里,小小的一只黑蛇很快在杂密的草丛没了踪迹。

花百岁唤着守月又走了数步,目光往光线暗淡的竹林里散乱的晃开,却是不经意的斜处一瞥,瞬间心里一沉。

不过几丈远的斜前方,有一个身着月袍纱衣的男子正倒趴在岩石上,银色的月光透过小小的一块密林空隙照出了他白皙的侧脸,便见他双目紧闭,唇瓣殷红,垂搭在岩石下的修长指尖白的几乎能透出光。

幽幽密竹之中,他就轻轻巧巧的倒在岩石之上,头插竹簪,长袍叠落,眉梢憔悴,像是一轮破碎的月光静静化在了此处。

清风依偎在他身边,月色环绕在他指尖,连呼吸声都不禁放缓,唯恐会惊扰了这一处的安谧。

那被月光笼罩,竹林掩映的长袍男子无疑便是她的亲师父。

扶摇门最年轻,排名最后的六长老徐长风。

但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昏倒在就离他的住处不过百步的距离。

显然情况不太对劲。

花百岁忙大步跑上去,把昏厥在岩石上的男子拉起来抱入怀里,大声叫喊着:“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师父你别吓我,快醒醒!”

昏厥过去的男子被她抱在怀里连声唤了许久也没有反应,抱在怀里的身子凉的惊人。

也不知是在这里昏厥了多久,可能几个时辰,可能时间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