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百岁抬起头来,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门派式微力轻,在众多仙宗之中随处可见,为了振兴门派几位长老用尽了手段,到最后他们遇到了她,便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大家的期盼与掌门的看重,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因此更不敢辜负长辈们的累累期待,为了回报师门倾尽全力培育的恩情,她也一直朝着这个目标砥砺前进。

幸而这些年随着她的频繁外出,大放光彩,扶摇门的名声在外确实在慢慢扩大,长辈们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多,弟子们行走在外也能骄傲的挺起胸膛。

贾师伯颇为满意她坚决的态度,便低头看住她手腕间的黑蛇,眼神颇为复杂,其中有惊奇,有羡慕,还有…….

嫉妒。

若非今日掌门随口说出来,他们几人压根不知道小师弟还藏着这么好的宝物。

他脸上不显分毫,坐在原位上的姿态端的稳重极了,威严极了。

“你还年幼时我们几人就商议好了,除了把你培养成门中最好最优秀的弟子,其次便是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品德高尚的人。”

他看住面前容貌秀雅,模样娇媚的花百岁,神情凝重:“因为只有品德高尚,性情高贵的人,最先懂得的才是感恩。”

“人生在世,从小到大,从少变老,享用的情实在太多了,世人皆知要感恩,特别是养育成长的师恩,更需要终身的感激和全力的报答,方能不愧天地正道。”

“贤侄,你且记住,你不能忘记师门的恩,更不能忘记你师父的恩。”

“你须谨记,养育之恩大于一切,重于泰山。”

贾师伯说的句句字字皆如罄石沉沉的压在她的心头,尤其是最后一句更令她无话可说,无话可辩。

听完,花百岁的心口一时沉重的厉害。

在众人的咄咄目光下,她深信不疑,神情庄重的点头应下。

整个欢闹的宴席期间,师父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过,许是真的被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又或者是再次忘记了。

即便再有师伯们与大师兄的连番宽慰,花百岁还是难掩伤心之色。

一场欢闹热烈的庆宴结束后,她是垂头丧气的走回去的。

大师兄本来提出要送她回峰,被她婉言拒绝了。

独自回去的路上,晚上的山路漆黑无光,花百岁迟迟缓缓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心里就不住的腹诽最该出现,却从未出现过的师父。

她与师父整整快有半年多未见过一面了,闭关期间她担心修为低弱又不善顾家的师父,好几次送去信令,师父却一次都没有回过她。

就算是凡间最随心所欲的牧羊人,隔一会儿都还要看看自己放的羊跑去了哪呢,师父却根本不在乎她闭关期间会不会发生意外。

可想起来师伯们白日说的那些话,心头的怨怒又被其他的情绪缠上,染得一锅杂意,好坏难分。

就这么拖拖沓沓的走了小半个时辰,天穹之上的半弦月高高挂在天上,给大地之上披上了薄薄的一层银纱,堪堪照出她前方的两条古道山口。

自从去年她一怒之下搬了出去,便把自己的居所定在了山峰脚下,与师父的住处相隔南北两端,除非她主动上山,否则根本不会见到闭门不出的师父。

她搬出去住的举动明显就是赌气,师父却像完全没发觉她在赌气似的,竟没有一次放下身段来看过她,她也就狠了心极少会去小楼看望师父,短的是一月两三次,长便是两月甚至三月一次。

到了后面失望积累的越多,花百岁也就无所谓师父来不来看她了,反正她定时把灵石灵草送到师父的桌前,偶尔抽空再上山看看师父,顺便再说几句闲话就走了。

少了师父的管辖与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