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榆坐起来给他扇扇子,“看我芭蕉扇我扇我扇。”把哥的头发扇得东翘一撮,西翘几根。

郑榆摸上去,哥的头发又黑又硬,姥姥说头发硬的人脾气也硬,郑榆说我咋不硬啊,姥姥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说这样正好,你俩一个硬一个软,互补。

“哥。”他手指穿过哥密黑的头发,“你头发长,热,我给你剪剪。”

郑隽明手下没停,“您还有这手艺呢?”

“啊。”郑榆睁着眼胡吹,“我什么都会啊。”

嘎电扇重新动起来,郑榆乐:“活了。”

两人对着电扇吹了一通,郑榆也要把背心脱了,被哥制止,“着凉。”

“就这种天气,除非是我死了,否则不可能凉。”郑榆一把掀了背心,和哥挨一块儿。

“哥,为什么,你这儿是粉的。”他低头看看自己的乳头,“我的不是。”说完还想上手捏一捏哥的,郑隽明抬手挡住他。

郑榆噢一声,“小时候还能摸着睡觉呢,长大了连碰都不行。”

小时候郑隽明哄小郑榆睡觉,怎么都不睡,抱着转圈、唱儿歌,都不管用。

结果有一天,小崽儿的手伸到哥的衣服里,就不闹腾了,刚没了妈的那段时间,天天摸着哥的乳头睡觉。

“你也知道了是长大了。”郑隽明挥开他的手,“要摸摸你自己的。”

郑榆在自己胸口前捏了捏,嘟囔:“自己的有什么好捏的。”

长大以后不被允许的事情还有很多。

不可以再像小时候那样整个人趴在哥身上;哥洗澡的时候不能再随便开门进去拿牙刷牙膏;洗完澡不能再只穿一个内裤到处溜达。

但有些又是可以继续的。吃不完的饭还可以给哥吃,可以和哥喝一个水杯,自己的睡衣洗了可以穿哥的,如果天太冷,也可以和哥钻一个被窝,但是手脚不能随便放。

郑榆在一天一天中,探索出了一些界限,哪些可以做,可以做到什么程度,而哪些不可以。

界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郑榆想不清楚,干脆不去想。

有时会不服气,明明小时候什么都可以!哥还是那句老话:“你也知道是小时候,你都十七了郑榆。”

“十七岁怎么了,七十也是你弟弟。”郑榆被气得开始年龄攻击,“到时候你都是个七十五岁的老头了,我不给你推轮椅,气死你。”

郑隽明毫无表情地哇哦了一声,手上咔咔地切着土豆丝,“不给我推,不给我推我自己站起来跑。”

客厅里的郑榆被逗得哈哈笑,跑过来倚着门框吃着饼干和哥聊天,“那你给我推。”

郑隽明正在专心摆盘,没抬头,“又吃?一会儿吃不吃饭。”

“垫垫。”郑榆走过去,把饼干塞哥的嘴里,然后得逞地笑,“你也吃了,不能说我了。”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既辛苦又开心。

夏天,郑榆给郑隽明剪坏了头发,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郑榆笑得直不起腰,带哥到楼下理发店,花一块钱剃了个寸头。

郑榆摸着哥的头,“猕猴桃。”

哥抓着他的手,把人按倒在床上,“谁干的,我问你谁干的。”

这发型把哥的五官全都显露出来,有点陌生,郑榆眼发直,摸摸哥的眉毛、眼睛,最后手指落在嘴唇上,由衷地赞叹:“好帅啊哥。”

郑隽明坐起来,指腹擦擦嘴唇,“这招没用啊。”

郑榆手脚一摊,“大侠,我不反抗了,你想怎么惩罚我,你来吧。”然后眼一闭。

结果郑隽明只是把被子丢在他身上,“在被子里边面壁。”

郑榆就躺着不动,过一会儿,没动静,郑隽明掀开被子,瞧瞧里面的人,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