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感。

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牧锦方打扮年轻很多,头发随意抓至脑后,衬衫松开两粒扣子,见人来了,他抬起眼,温和一笑:“好久不见,阿晴,最近过得怎么样?”

袁生晴最招架不住这种笑,仿佛在洞悉你全部缺点之后,依旧能无限包容。他捡最远的位置坐下,说:“牧哥换风格了,一下子没认出来。”

牧锦方身体前倾,两手搁在胸前交叉握着,轻声道:“因为牧哥到怕老的年纪了。”

这话没法儿接,袁生晴尴尬笑笑,这时,俞济明掐灭烟,哑着嗓子问:“牧老大,我能开始了么。”

袁生晴这才注意到俞济明的状态十分之差,不光痰音很重,眼窝发青,神态也透出股阴郁。话说回来,他之前和阿刚为聂家卖命,怎么今天跟在牧锦方后面?

俞济明开门见山,说:“杀害阿刚的凶手始终没找到,我找人打探消息,说案子受理之后一直没办,而且上头说不用办,浪费资源。我知道,像我们混社会的,迟早有这一天,不是死家里,就是死路上,但人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何况我还是操办后事的,如果放任兄弟这样,难保下一个不是自己。”

之后,俞济明找私家侦探调查,忙活三天,真凶没着落,倒是找到阿刚失踪的手机,有个可疑的号码,是阿刚死前最后联系的那个,可俞济明不认得,没法锁定户主。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俞济明光顾着跑案子,收租看场子的活儿都撂了,上面明面上给他放假,让他卸任歇两天,实际上不过想撵人滚蛋。俞济明本就因为阿刚的事对聂家有怨,索性向牧锦方投诚,见天儿蹲人家场子门口,最后还是宫涂搭的线很久之前,他俩还睡过几次。

在不见光的时间中,势力被打乱,又重新汇集,袁生晴慢慢捋着,问:“最后联系阿刚的是谁?”

牧锦方说:“我找了朋友,说户主叫左一部,阿晴,这个人你认得吗?”

袁生晴一惊:“认得,可是他”

俞济明皱紧眉:“没错,这人也死了。他俩死法一样,都是先用氯仿迷晕,然后手腕放血死的。”

袁生晴的背上顿时窜出层冷汗。

“我知道这俩人都和你有关系,所以把你找出来问问,”俞济明撑着额头。疲惫地说,“你别介意,我明白,人肯定不是你杀的。”

袁生晴沉着脸,说:“左一部之前联系阿刚,无非想折磨我,这事儿你也晓得,至于左一部为什么会成为联系阿刚最后那个人,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也很久没见过左一部了。不好意思,我帮不到你。”

俞济明听完,一个劲儿灌酒,很快醉得不省人事,牧锦方差人把他送走,包间的气氛立刻变得尖锐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