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奇,但问你,你也不会说的,不是么,”牧锦方笑了下,“你之前从来都没问我开口借钱,今天突然不一样,肯定是遇到了很重要的事。带太多现金在身上不好,我先给五千,你看看够么,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卡,你即用即刷。至于金额问题,记在那个小账本上就行,回头一并还我,我不急。”

听完这些话,袁生晴眼窝有点烫,他抽抽鼻子,想把翻腾的酸涩感给压下去。

牧锦方把钱放在他腿上,又伸手摸摸他脑袋,说:“我最好奇的,是你为什么受了那么多伤,却依旧要忍着疼,驱赶旁人的关心。”

后脑传来掌心柔软的触感,袁生晴闭上眼,感受着抚摸,喃喃道:“因为害怕露出真正的伤之后,会把你们都吓跑。”

也害怕,我没能力报答这些关心。

“我们?”牧锦方敏锐地反问,“除了我,还有谁?和宫涂在一起的施雨添吗?”

温暖和善意让人很难保持防备,袁生晴示弱一般地叹气,点点头:“是他把我从村里救出来的。”

“怪不得,在遇见他的时候,你那么失态。”

“有那么明显吗?”

“对其他人来说或许不明显。但对我而言不一样,因为我一直在看你。”

袁生晴笑了下:“牧哥,以后别这么做了,我这人没劲透顶,看我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不觉得,我很喜欢这样。”

袁生晴无法再装无所谓,他睁开眼,正对上牧锦方温柔专注的视线。牧锦方收回手,赶在袁生晴回应前说:“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我也有事情要忙。”

旁边的位置还有余温,人已经消失在楼梯上。

袁生晴怔怔地凝视周遭的黑暗,突然觉得什么都不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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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里。四个字,说出来只需要两秒钟。但真正地实践,需要几天。

没身份证,袁生晴只能选择乘坐大巴。大巴有通向邻县的流水班次,也有直达北京上海的。他站在车站售票处,对着时刻表研究着。

去哪里好呢?老家不行,那里是漩涡的中心,回去约等于送死。北京上海,大城市,机会多,赚得也多。

袁生晴的手指在“北京”两个字上不停地划拉。心想赚到钱的话,先还给左一部,再还牧锦方。了却这些事情,新生活就开始了。

新生活。

现在这三个字里,没有施雨添的位置。

想到这里,袁生晴不由得苦笑,关于这个人,他得花些时间才能真正地忘干净。

售票处站着形形色色的过客。

就在这时,有个男人撞上他肩膀,偷偷摸摸地问:“兄弟,要不要买好玩的东西?”

袁生晴被这阴柔的音调激得起鸡皮疙瘩,他转头打量对方,对方手里攥着叠照片,打头的那张,竟是宫涂挡住眼的裸/体照。

男人咧嘴笑:“我一看你就跟我是同类人,喜欢‘走后门’。”

袁生晴夺走照片,沉声问:“从哪里搞到的。”

“这你别管,到底喜不喜欢,说句实在话。”

“喜欢得想糊墙,”袁生晴语气不善,“你那里还有多少存货。”

“你想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袁生晴摸出几张粉红毛票,“你看,我没骗你吧。”

男人咋舌不已,眼底闪着光,躲到旁边打电话,片刻后说:“老大说你得带现金,晚上到公园面交。”

袁生晴听懂了,问:“你老大就是印这东西的?”

对方嘴里的老大,是郝潇洒的几率有多少?没把握,但还是得试试。

之前他暗自联系过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