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锦方端着茶杯,走到袁生晴后面,问:“还喜欢么。”
袁生晴摩挲着机身,小心翼翼地说:“这很贵吧。”
牧锦方付之一笑,在他身边喝光第二杯水。有节奏的吞咽声接连响起,袁生晴不自觉地揉揉耳垂,说:“谢谢。”
“谢谁?”
袁生晴支吾着,寻思不出个正式的称呼。牧先生?还是叔叔?前者显得自己像叫花子,后者喊起来又太亲昵,怪别扭的,虽然自己跟宫涂差不几岁。
“要不叫我牧哥吧,我手下那些人都这么叫,”牧锦方放下杯子,顺势从袁生晴手中拿走手机,帮忙插上电话卡,“当然,我更想你直接喊我”
“谢谢牧哥!”
袁生晴紧张地打断牧锦方的话,生怕对方让他叫叔叔。
牧锦方扬唇一笑:“嗯。”
太好了,不用喊叔。袁生晴卸掉攒在肩背的紧张,往客厅走。
“对了。”
牧锦方背靠琉璃桌台,一手抄兜,一手抿着茶水,淡淡道:“以后记得早些回家,不要随便在外面晃。”
明明是要求,袁生晴却没觉得烦:“知道了。”
宫涂扔掉手机,扒拉着袁生晴胳膊,说:“给我看看,我把游戏机借你玩。”
“不要。”
袁生晴瞥了眼被宫涂扔掉的手机,蓝色的屏幕上显示“柴颂”二字,说:“有人打你电话。”
“操,都安慰一晚上了,还没完,”宫涂不耐地捡起来,接通说,“大小姐,如果你真害怕跟踪狂,要么别在外面这么晚,要么就报警,找警察总比我有用,再不行就找你那个一拳可以揍扁我的哥哥,要不就好了好了,烦死了,我这就出去,你在门口等我。”
话越说越小声,宫涂裹好衣服,溜到玄关的时候被牧锦方喝住,他半推门,以去车库找资料为由溜之大吉。
屋内只剩袁牧二人。
袁生晴随意扫了眼牧锦方。对方正解衬衫扣子,修长的指头半探进衬衫中,问:“要洗澡么?”
袁生晴立刻摇头。
“那我去了。”
牧锦方朝浴室迈开长腿,姿势流畅且潇洒,哪里像醉酒的样儿。
汤淼睡得比想象中好很多。似乎提出离婚这件事是种解脱。反观施雨添,醒醒睡睡,混沌到清晨,和汤淼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连吃早饭的时候也是这样,汤淼饭量恢复如常,倒是他自己,小鸡啄米似的沾了两口粥,便不再碰任何东西。疑心感冒,他还吃了两片阿司匹林。
“等下开我的车,回家帮我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汤淼翻看当日的报纸,“还有,去梳妆柜拿瓶香水,要盖子像小黑裙的那个,医院味儿太大,闻着难受。”
施雨添强撑着精神应允,启程回去,速度压到四十迈,到家已近中午。院子里晾晒的衣服被晒得硬邦邦,他边收边埋怨自己魂不守舍这的状态,惦记着一件事,就得忘掉另一件,以前明明不是这样。
咚咚咚,敲门声猝然响起。
明明是大白天,施雨添却被敲出满背的汗,他稳了稳心神,问:“谁?”
“施哥,是我,左一部。”
居然又是他。
施雨添隔着门板喊:“有事么?”
“没事,就是来送只母鸡,好给嫂子补身体。”
对方这么说,如果再避而不见,倒显得奇怪。
施雨添放下衣服,打开门。左一部堵在门口,拎着红塑料袋,四方的面庞挂满细密的汗,他把袋子往施雨添怀中一送,说:“咱也没好东西,正巧家里母鸡还有几只,能拿来炖汤。”
“谢谢,”施雨添并不想要他的东西,“汤淼最近吃啥都吐,这鸡可能用不到,留着也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