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掌心无缝贴合,施雨添的注意力被勾走些,他吐出口气,改抓宫涂的手,慢慢地比量着剪。
宫涂徐徐睁开眼,注视着施雨添的动作:“你是不是经常给你老婆剪指甲,技术这么好。”
“没,之前老家养了三条黄狗,我负责给它们剪指甲,慢慢练出来的。”
宫涂:“哦。”
施雨添:“放心,这指甲剪狗没用过。”
宫涂:“好了,你不用说了。”
施雨添不懂这小孩情绪的突然转变,按部就班剪完,对方已经轻轻打起呼。他把宫涂的手轻放回腿上,闭目假寐,脖颈竟没再感觉到痒痛,跟着睡熟过去,直到司机喊话才醒。
宫涂坐车坐得小腿发酸,施雨添先下来,扶了他一把。
“谢啦。”
宫涂揉揉膝盖,旁若无人地伸懒腰,露出截雪白的腰。施雨添立刻把他衣服往下扽,引得他笑了下:“干嘛啊你,怪痒的。”
施雨添轻咳几声,往东边指:“路上土多,我们赶紧去医院。”
“你老婆在医院啊,”宫涂乖巧跟上去,“那医院附近有没有什么商店,我买些过去。”
“不用,她”
“施哥!”
背后传来道热切的声音。
对话被迫打断,施雨添转过脸,和左一部的目光对上。
左一部穿着件黑体恤衫,牛仔裤,踩着双拖鞋,骑着汽油三轮车,车子里装着两袋蒜。
施雨添暗道不好,地方小就是这样,除非瞎掉,不然谁都得见上一轮。
宫涂面露嫌弃,问:“这人是谁,脚好脏。”
“他叫左一部,可能刚从地里回来。”
左一部停下车,一瘸一拐地走近,笑着说:“刚从城里回来?又是去看胳膊受伤的那个亲戚?”
“没去看亲戚,我最近在冷库帮忙去城里送货来着。”
左一部了然道:“懂,施哥以前开大车的,要是我腿没瘸,保不齐也能跟施哥似的开大车,走南闯北长见识。”
自己的经历原本平平无奇,可从对方嘴里说出来,就带着股别扭。他不想多交谈,但左一部兴致高涨,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宫涂,问:“这是哪位呀,长得真俊,施哥也不介绍介绍。”
宫涂淡淡道:“我是他朋友。”
施雨添跟着附和:“对,朋友。”
“还在上学吧,这么年轻有文化的朋友,咱这镇上可不多见,”左一部捧场道,“施哥真厉害。”
“没有。”
这几句寒暄让施雨添头疼无比,左一部仍呶呶不休,指着三轮车说:“你俩要去哪里,我正好给捎着。”
宫涂乜了眼三轮车,拒绝道:“不用,我们自己能过去。”
“那可不行,今天这么晒,新闻说中午能达到度,”左一部冲施雨添说,“不坐小弟的车,就是看不起我哈。”
施雨添看向宫涂,宫涂冷脸以对。
见俩人都沉默着,左一部先斩后奏,启动三轮车,说:“快上来,让我这个跛子也过过当司机的瘾。”
再推脱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宫涂神态不佳,施雨添先翻上去,宫涂随后,左一部扭头,紧盯着他们动作,宫涂被盯烦了,搬马扎挪到后面,施雨添叮嘱道:“不要坐边上,这样一启动容易掉下去。”
“哦。”
施雨添指着身旁的位置:“这里安全。”
宫涂不情愿地过去,一坐下,便闻到左一部身上传来的酸汗味。他立刻捂住鼻子,结果捂得太结实,又憋得心慌,后改作西子捧心状。
到了医院,左一部也坚持着跟进去。施雨添应允,将耐性发挥到极致。
进病房,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