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无声地流淌，滴在她苍白的唇上。

“隐娘，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他轻声许诺着。

第10章

秋霜殿。

黎君羡将聂隐娘的尸体放在床榻上。

他目光无比哀伤。

他一次次说着对不起，说着自己已经知错，希冀有奇迹发生，但聂隐娘的躯体只变得越来越僵硬，再无其他变化。

这时，当朝丞相站在秋霜殿门口。

他是被群臣推选出来，去劝说黎君羡的。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主。

要是黎君羡伤心过度，出了什么状况，指不定大黎会出现什么状况。

丞相当即说道：“陛下，还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帝师大人在天之灵，也绝不希望陛下以泪洗面！”

这番话，并没有太大效果。

但也让皇帝有了反应。

他下令道：“去将那口玄冰棺取来！”

玄冰棺，能让死去的人尸身不腐，乃是无价珍宝。

而皇帝一声令下，自然无人敢反对。

没多久，玄冰棺被取来。

黎君羡亲自替聂隐娘清理身上的血污，替她换上那一件青色道袍。

这是聂隐娘最为喜欢的那一件衣服。

做完这一切，他在聂隐娘额头轻轻一吻。

低声道：“隐娘，我会把你找回来的。”

成为大黎之主后，黎君羡也清楚在山野之间，有着一些奇人异士存在。

只要找到他们，说不定就有救活聂隐娘的办法。

黎君羡心中冒出念头。

随着棺盖被盖上，他的眸光也变得坚毅起来。

只是，在望见秋霜殿中的众多布置后，他心中难免泛起过去的回忆。

他在一旁添墨。

聂隐娘执笔写下诸多治世之策。

现在，都没了。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黎君羡抚摸着殿中的诸多装饰，直到他摸到一处暗格。

他知道这处暗格的存在。

聂隐娘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就放在其中。

他打开，却陡然愣住了。

暗格之中，只剩下了一封信，信上还写着“黎君羡亲启”的字样。

“这是……”

黎君羡心头微动，将信件取了出来。

随后，坐在案桌旁，将信纸取了出来。

【君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是离世了。】

【七年前，你衣衫褴褛找上我，拜我为师，求我传授你救世之法。我想，就算你不认我这个妻子，但我们之间，应该还有最后一份师徒情谊。】

【所以，就让我的死，成为你的最后一课。】

【为帝者，当有铁血心肠，虽万死而不悔。】

【……】

【下山前，师尊叮嘱我，不要与你有牵扯。】

【只是，君羡，你知道吗？你哭泣的模样让我于心不忍，所以我没听他的。】

【我以为我们能相守一生，终究是我奢望了。】

【既然你已变心，那我便还你自由，莫要后悔便是了。】

【五日后，你我注定生离死别。】

【只是，还有一事，我需要嘱咐你一句。林予曦此人，狼子野心，乃是蛮夷王庭之人。甚至，当初的大黎王朝分崩离析，她可能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