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重新进去,小丫鬟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又端着干净的水进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里面惨叫声连连,稳婆也是没见过这个场面,一个个都往外跑。

最后只听见一声孩童的哭喊声,稳婆抱着一个孩子出来,这孩子浑身都是血,体型也大的很,都比得上旁的孩子几个月的体型了。

温氏嚯一声,“才生出来就这么大?”

稳婆点点头,“不然也不会顺不下来,还是个小子呢。”

温氏把孩子的包被拢紧了些,问道:“春姨娘如何了?”

稳婆摇摇头:“瞧着不太好,肚子剖了个大洞,大夫正在给她缝合,奴婢瞧着也没几天活头了。”

这正合温氏的心意,管她活不活,反正这孩子她养定了。

春姨娘一直没醒,裴定驰在次日回来了,他得知春姨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取名为裴铭。

温氏笑着说:“侯爷,春姨娘难产体弱,这孩子不如放在我这里养着,等她养好身体再说。”

裴定驰觉得也好,反正温氏总不能亏待了这孩子去,而且她养着,这孩子就是记在嫡母名下,总比跟着姨娘好。

裴定驰沐浴后去看春姨娘,院子里还有股淡淡的血腥气,他皱了皱眉。

春姨娘还在昏睡,她就没醒过,裴定驰瞧见丫鬟给她换药时,肚子那一道疤痕,当即失去了兴趣,都没近身就走了。

春姨娘是傍晚才醒的,她得知孩子已经生了,是个男孩,高兴地笑了,可一笑就扯着肚子疼,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肚子怎么这么痛。”

喜儿欲言又止,春姨娘哑着嗓子说:“如实告诉我。”

喜儿叹气:“姨娘这孩子胎大难产,大夫只能给您剖腹了。”

春姨娘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就意味着这道疤痕要跟着她一辈子了,那侯爷还会喜欢她吗?

春姨娘想起侯爷,问道:“侯爷回来了吗?”

喜儿又说:“侯爷回来了,还来看过姨娘,不过只进来了一瞬,见奴婢在换药,就走了。”

春姨娘开始闹起来,她一直哭,希望能引起侯爷的注意。

温氏收到消息,哼笑两句,“让她喊去吧,如今侯爷见了她的肚子,哪里还会去瞧她一眼。”

她拍了拍襁褓里的孩子,笑着说:“铭哥儿,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

春姨娘闹够了,嚷着要见孩子,可温氏以她身体还未养好为由,直接拒绝了。

春姨娘哪里还不明白,她当温氏怎么好心好意给她请大夫,原来是存了去母留子的心思,眼下她侥幸捡回一条命,可也失了侯爷的宠爱。

温氏没再安排人去春杏院,任由春姨娘自生自灭,春姨娘一直不肯吃东西,喜儿劝道:“姨娘,您好歹吃些,把身体养好,这样才能去把铭哥儿抢回来啊。”

春姨娘听了动弹了一下,然后接过药碗将药一饮而尽,说:“给我把饭菜拿过来。”

她得活,要是她就这么死了,不就便宜了温氏那个贱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个儿子,那可是她拼命生下的儿子啊,春姨娘捏紧了被子。

春姨娘才生下孩子没几日,忠国公府的姚老夫人派人过来说:“幼棠小姐要生了,老夫人请温大夫人过去瞧瞧。”

温氏拧紧眉头,这姚幼棠要生了,与她何干,她一来不是姚幼棠的母亲,二来裴澈都是入赘进国公府的人了,他们还想要怎样?

虽然不愿意,可温氏还是准备了薄礼登门了。

姚幼棠虽然生着孩子,可嘴是一刻也未停,一直咒骂着:“裴澈,你不得好死,怎么生孩子的人不是你,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