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自嘲一笑:“哪有那么容易,出嫁女频繁回娘家会遭人议论的,到时候又让温氏拿住话柄了。”
裴靳不在意:“谁敢说我撕了他的嘴。”
文姝哭笑不得:“你别整天喊打喊杀的,文雅一点好吗?”
两人回府后,裴靳就骑马出去了,文姝让扶桑把回礼送到各房,然后自己带着给萧祯的回礼去了婆母的院子。
她到的时候萧祯正在修剪树枝,她面前是一盆矮脚松树盆栽,文姝走过去夸道:“母亲修剪的这盆栽真好看。”
萧祯笑着说:“就你嘴甜,惯会哄我开心。”
文姝把回礼让萧祯看了一下,桂嬷嬷接过,萧祯满意道:“你有心了,每次回瞿府都带这么多东西回来,下次别客气了。”
文姝摇头:“这怎么是客气呢,这些东西能在母亲这儿发挥最大的价值。”
萧祯拉着她的手,走向茶桌,她提起了这几天温氏和春姨娘的事情,然后笑着看向文姝道:“这其中有你的手笔吧?”
文姝忙请罪道:“儿媳不敢,不过我确实提点了春姨娘几句,敢问母亲,儿媳可是做错了?”
萧祯见她急着解释,安抚道:“你放心,我不怪你,反而你做的很好。”
文姝轻声问:“母亲不难过或者说生气吗?”
萧祯轻笑一声:“时至今日,我已经不会为了他难过了,我年少时憧憬的少年郎,已经不在了,那个天真烂漫的我,也已经死了。”
见文姝似是在沉思,萧祯又说:“我与裴定驰是我一厢情愿,可你和昭明不是,母亲希望你二人能琴瑟和鸣,恩爱到白头。”
文姝心里想,真的能吗?自从成亲那天起她就期待着裴靳给她一纸和离书的那一天,可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突然希望那一天能慢一点到来,最好是不要到来。
和萧祯聊了许久,文姝才回了祈昭堂,她发现她好像喜欢上裴靳了,她也不确定,但如若问她还想不想和离,她必定是不愿的。
文姝无法正确审视自己的感情,她怕自己只是一时的悸动,等到她和裴靳相看两厌的那天,她又如何自处?
到那时,他可以纳妾,休妻,另娶,可她一个被休弃的妇人,世道艰难,她又该怎么过活,经历过上一世,文姝不敢再试。
裴靳回府就发现气氛不太对,东院那边一直是鸡飞狗跳,可他自己院子怎么也和往日不同。
裴靳悄悄问扶鸢:“夫人怎么了?”
扶鸢也不知什么原因,“从安阳公主院子里回来就一直在窗边坐着,奴婢问夫人也不理。”
裴靳还以为是母亲说了什么重话,当即跑去了萧祯那里,他行了一礼,还没等萧祯开口,就说:“母亲,儿子今日来有几句话想说,文姝是我的妻子,也只和儿子过日子,她要是有什么地方让您不满意了,您直接指出来,不要对她立婆母规矩,摆公主架子。”
萧祯忍不住笑了:“怎么,你媳妇儿不高兴了?”
裴靳避而不答:“反正母亲记住就行了。”
桂嬷嬷在一旁道:“靳哥儿,可不敢这样跟公主说话,她毕竟是你的母亲。”
萧祯倒是没往心里去,她将下午和文姝说过的话告诉了他,然后道:“我可没说过什么,你还是先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吧。”
裴靳又像阵风似的走了,他不知如何同她解释,用膳时两人一阵沉默,直到灭了烛火,房间里一片黑暗,他才开口。
“不管今日你在母亲那里听了什么,都别往心里去,你放心,成亲前我说过,永不纳妾,后院只你一人,你也放心,我决定不会成为裴定驰那样的人,你也不是安阳公主,我也不是裴侯。”
文姝听了他这么大一串话,那些烦闷的情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