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文姝并没睡好,后半夜才勉强有了睡意,梦里也都是断断续续的噩梦。

等她惊醒,已经快午时了,扶鸢把孩子抱去给乳母喂奶了,文姝一起来没看到孩子,急得大喊扶鸢,“孩子呢?”

扶鸢赶紧把孩子抱回来,“夫人,晴姐儿在外头晒太阳呢。”

文姝有些心累,她明白裴彦的手段,之前他没有记忆自己还能游刃有余,现在他什么都梦见了,而且自己还那么对他,他报复心理极强,她不是他的对手。

扶鸢见她脸色不太好,便道:“夫人,不如奴婢请费太医过来给您把把脉吧?”

文姝点点头,“也好。”

她昨夜受惊了,现在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难受极了。

东院芙蓉院,张以清现在是孀居,再加上裴彦的事情,她没有资格去行宫。

她自己也不愿意去,要看着两个孩子,还要管着东院的一大堆事,她哪里有这个闲工夫。

裴彦大摇大摆地进来了,张以清吓了一跳,欣姐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裴彦蹲下来,温柔道:“我是你的爹爹。”

张以清把孩子扯到自己这边,“温睿驸马,还请你自重。”

裴彦笑了,“张氏,你在装什么,你当时在大殿上,不是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张以清有些怕他,因为她不知道裴彦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裴彦也看出来了,他叹口气,“张以清,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还要感谢你,替我照顾我的孩子。”

裴彦指着旁边的男孩说道:“这是皓哥儿吗?几个月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张以清点点头:“是啊,他才学会走路,倒是会喊爹爹和娘亲了。”

裴彦哄道:“喊声爹爹来听听?”

皓哥儿不为所动,他想要跑到张以清身边去,却被裴彦扯着手臂,他放声大哭起来。

张以清为难道:“您就别逗他了。”

裴彦这才放开了手,他问道:“这些日子,你们过得如何?”

张以清拿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茶,“平心而论,还不错,老夫人器重我,整个东院都交给我打理,世子夫人也不曾为难我。”

裴彦想起昨晚瞿文姝的举动,前脚答应他不会声张,他一走,就喊了牧五来追他,他跑了好久,胳膊上挨了一刀,这才把他甩掉。

看完两个孩子,裴彦就走了,他还要去行宫,太久不出现,格瑛不高兴,陛下也会生疑。

费太医在下午的时候拎着药箱来了,他给文姝把了脉,然后说:“夫人莫慌,您只是有些受惊了,心绪不宁,忧思过多,老夫为你开一剂安神静气的方子,您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文姝把方子拿去让扶鸢跟着费太医去抓药了,她叹口气,抱着手臂靠在窗前发呆。

牧五在门外道:“夫人,属下看到裴彦带着人出城了。”

文姝心彻底放回肚子里,看来裴彦应该是去行宫了,那么短时间内她不用再担心裴彦半夜闯进房内了。

她写了一封信,让牧五带给裴靳,信上写的是昨晚的情况,她只字未提自己脖子上的伤势,本来也不严重,就是蹭破了点皮。

行宫内,陛下每日在花园举行赏花宴,他们这些臣子都要作陪。

裴靳收到了文姝传来的信,看完之后,他面色凝重,转身回到席上,迎面对上裴彦的眼神。

裴彦还隔空给他敬了一杯酒,裴靳此刻很想一剑结果了他。

散席以后,裴靳跟上裴彦,两人并排走着,他警告道:“你小心点,别让我发现你有落单的时候。”

裴彦甩开他的手,“是吗?那世子可以试试。”

裴靳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他让牧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