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骁眼神中的爱意干净纯粹,这让纪寻险些忘了,这个孩子身上还有乖戾、张扬、一意孤行的恶劣品性。

闻骁偏偏想试探纪寻能有多“容忍”他,一步一步攻城略地般侵入纪寻的禁区。

而纪寻明明该给闻骁吃点苦头,让他懂得见好就收,可狠不下心,就难以夺回主导权。

从浴室,到桌子,再到床,闻骁一次一次地恳求,纪寻一次一次地让步,到最后索性抛开理智,跟他一起沉沦于欲望深渊。

这场暴风雨愈演愈烈,海风呜咽,浪涛咆哮,掩藏着木屋中无尽的呻吟与喘息,闻骁最后一场将纪寻送上高潮的巅峰,这场风雨也逐渐平息下来。

风声变得安静,连雨也只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噼里啪啦地敲打在屋顶上,像珍珠落地。

木床窄小,堪堪能容下两个人。

闻骁侧着身将纪寻妥帖地抱在怀里,爱意无限地亲吻,小声说:“你叫起来真好听。”

纪寻苍白的面容上浮了一层潮红,昏昏沉沉地靠在闻骁的怀里,眼皮倦得根本抬不起来,他嗓子都哑了,说:“闭嘴。”

闻骁故意抱他抱得更深,说:“真希望明天永远不要来。”

他说:“说什么傻话?”

在他昏睡过去前一刻,闻骁还亲吻他的手背,恳求似的问:“纪寻,跟我结婚,好不好?”

纪寻轻笑一声,却没有回答,意识就已经沉入黑暗。

他很少能睡这么安稳踏实的一觉,机械义肢带给的疼痛有时候会让他反复梦见被折断手臂的场景,而每一次他都会从那样的噩梦中惊醒。

这次他一直被某种柔软而温暖的东西包裹着,像是羽毛交织成的小窝,而他只需要像幼鸟一样窝在里面睡觉就好,不用担心风,也不用担心雨。

梦境也是好的。

在此之前,纪寻已经很久没梦见过梁锐了他的这位老师,曾经在他生活中扮演着父亲的重要角色,却在死后连来梦中见他一面都吝啬。

这次梦见的是一些碎片化的旧日场景。

也是这样下着雨的天,纪寻推开一道门,回到熟悉的房间中,可因为好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他又感觉到十分陌生。

梁锐正托着下巴,对着一个柜门深思,见到纪寻走过来,他像招呼老朋友一样招呼他,又指指柜门,说:“你说,至于吗?输一场比赛,躲在里面哭半天。我也没骂他啊,本大爷甚至还亲自下厨,给他做了那什么他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纪寻看着餐盘里黑糊糊的一坨,开放式的厨房中也跟刚打过仗一样惨不忍睹,纪寻忍不住地吐槽:“最喜欢也要变成不喜欢了。”

梁锐:“我是来教他怎么把别人揍哭的,可不是来哄小孩的!”

可梁锐真怕里面的人会闷坏了,拳头捶了一下柜门,没反应,索性霍地一下拉开。

躲在里面的小少年抱紧双腿蜷缩着,像只鸵鸟将自己埋起来。

梁锐头疼地看着他,食指勾了勾额头,好像也没想到什么劝他出来的好办法,索性跟他一样坐到衣柜中去。

衣柜本来就小,男人强健而庞大的身躯占下四分之三,将那孩子几乎挤得快变形。

梁锐看他也难受,索性将他一把抱进怀里。

纪寻原本还站在远处看着,可下一刻,他好像就成了那躲在柜子里的孩子。

梁锐的手握住他的肩膀,安慰人的话,梁锐实在不会说,好久才憋出一句:“你、你找的这个地方不错啊。”

小纪寻:“……你不怪我吗?”

梁锐:“为什么怪你?”

“因为我输了,做出非常错误的决定,连累了所有人。”

“放什么狗屁!”梁锐忍不住爆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