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别费心了。”沈父打断了她,叹了一口气:“皇上不会放过我的。”

沈梨璎愕然抬眸。

沈父有些不忍:“帝王心术,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家族坐大,为父门生遍布天下,皇上怎能放心?”

沈梨璎心口巨震,语无伦次地道:“父亲您辞官,好不好?”

虽然她心里明白一切都无事于补……

她害怕了,这次她真的害怕了。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这皇后之位,更没想到该承受的代价会这么大!

袭上心头的慌张和恐惧让沈梨璎眼眶红了:“父亲……我不愿再当皇后了……”

沈父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昭昭,只要你好好的,为父就放心了。”

听出他话中的诀别之意,沈梨璎只觉入骨刺痛。

她父亲一生都忠于大墨,最后却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沈梨璎转过身,眼泪不禁簌簌而落。

身后,沈父躬身长拜:“微臣,恭送皇后娘娘!”

沈梨璎明白,她不能再多待。

出了大牢。

沈梨璎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朝云枝道:“去永乐宫。”

若还能有人劝动墨厌白,便只有乌兰????绮了。

不多时,永乐宫的宫门出现在沈梨璎的眼里。

乌兰绮一见她就迎了上来:“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沈梨璎抓着她的手:“沈家的事,能否请你帮我劝劝皇上……”

这次她没有讲究妻妾之分,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娘娘……”乌兰绮面带为难。

还未说完,身后就传来墨厌白熟悉的声音:“皇后身为六宫之主,难道不知后宫不得干政?”

沈梨璎脸上血色褪尽。

就见墨厌白蹙眉大步走来,挽住了乌兰绮的手。

“还不回去!”

说罢,他转身就要往殿内走。

沈梨璎捂嘴咳嗽,声音沙哑发颤:“皇上!你就不愿再念惜最后一丝情意吗?”

墨厌白却恍若未闻,脚步并未她的话而停留半分。

冰冷的风雪吹过,如是吹进了沈梨璎的心。

她指甲嵌入掌心,生生将涌至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

那厢。

乌兰绮柔顺地倚在墨厌白怀中,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求情。

“皇上,能否看在娘娘伴您多年的份上,宽恕一回?”

墨厌白眉间皱紧,刹那间眼底似闪过沈梨璎满是凄楚的眼。

片刻,他漠然开口:“那是她咎由自取!”

……

凤藻宫。

沈梨璎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

这些时日来,她上下打点,想让沈父在大牢少受些苦楚。

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思虑,短短几日,已呈灰败之色。

沈梨璎用帕子擦干唇边的血迹,从贴身的内袋中拿出一个玉佩。

“云枝,你把这个送去乾元殿。”

这是大婚当晚墨厌白赠给她的,许诺她一体同心之意。

云枝含泪领命而去。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公公的宣告:“皇上驾到!”

沈梨璎无力睁开眼,看着走了进来的墨厌白。

颤着手去触墨厌白的衣袍,声音哀切:“皇上……”

下一刻,墨厌白直接将玉佩丢在她身前。

“不用求情了,你父亲已经在大牢内畏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