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渊先喝了口汤:“卖相可以。”
生气归生气,蔺怀还是没忍住问:“好吃吗?”
“手艺不错。”蔺景渊一边说一边搅拌,话音刚落,碗底那颗支零破碎的荷包蛋就被翻了上来。
空气有一瞬间凝固。
蔺怀低头找补:“第一次煎蛋,已经很不错了。”
蔺景渊却道:“你不会做饭,平时都怎么照顾自己?”
“餐厅,食堂,反正有钱,就不会饿死。”
“但你瘦了很多。”
“你很关心我?”
蔺景渊皱眉:“我当然关心。”
空气又安静了。
蔺怀双手紧紧交叉在一起,指甲要镶进皮肉里去,极大的刺痛才迫使自己忍住即将出口的话。
他能感觉到,此次见面,他和蔺景渊的关系,正在慢慢缓和。
也许这就是亲兄弟的好处。
无论之前如何争吵与冷战,总是比旁人更容易被原谅,待重新聚在一起后,仍是谁也掺和不进去的血脉至亲。
蔺景渊把破碎的鸡蛋裹进面条里吃,蔺怀就在对面默默看他。
他已经一年多未见对方,平时见不到还能忍住,等真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才知道心里有多么念想。
他在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提乔北昭,不要提喜欢,更不要自作多情,出现不必要的幻想。
只要自己不犯贱,蔺景渊就愿意配合这份平和。
他不想和蔺景渊吵架。
*
蔺景渊很快把面吃完,蔺怀主动收拾碗筷去洗,蔺景渊跟进厨房,突然开口道:“在这里工作怎么样?”
“还不错。”
“能拿多少年薪?”
“四十万美元。”
“确实不错。”蔺景渊点头,又道:“若去蔺氏,我可以给你三倍,还有年终奖和股份。”
“...我不需要。”
“你没理由拒绝。”
“没理由拒绝?不对,我有的是理由。”
蔺景渊站在身后,声音压低:“蔺怀,不要跟母亲赌气。”
“我没有跟母亲赌气,我是成年人,有自己想法,选择走什么路是我的自由。”
“自由?你纯属是浪费时间。”
蔺怀把碗刷好,抽出纸巾擦干手指,抬眸看向蔺景渊时,嘴角竟带着几丝笑意:“大哥,我居然现在才想起来,您这次来找我是母亲委托您来的,并非您自愿。如果没有母亲施压,你绝对、绝对不会来见我,对吗?”
“可笑,我差点就自作多情了。”
蔺怀走出厨房,在玄关处站得笔直,客客气气地:“好了,现在您话也带到了,答复也收到了,饭也吃完了,就不耽误您时间了,不送了。”
蔺景渊好似已习惯他的喜怒无常,走去客厅沙发坐下,笔直的长腿曲折起来,西裤微皱,勾勒出紧致利索的线条。
蔺怀握紧拳头,不卑不亢地:“蔺景渊,我说话你没听见吗?我说你可以走了,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你亲弟弟脾气不好,又是个变态同性恋,你在这里,很不安全。”
蔺景渊一言不发,火机一滑,点了一根烟。
蔺怀听见火机声音回头,蔺景渊也正望过来。
这男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禁欲气质,指甲夹着那根香烟,抬手咬进嘴里,被两片薄唇牢牢裹住。
“说完了吗?”
蔺景渊挑眉问他,抬手解了一颗衣扣,领口下扯,不经意露出一截锁骨,硬是给这股冷漠禁欲添了一捋风流倜傥。
蔺怀一下噤了声,后续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他自己也吸烟,且烟瘾很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