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

在这里多呆一秒钟都是一种可怕的折磨!她会想他,会想着过去的每一分甜蜜,会贪图在他身边的每一秒钟!她抵挡不了这种诱惑多久,也许就在下一秒钟,她就会控制不了自己,奔下车去找他!

不!她得离开这里!

她紧紧抓住林子的手,声音虚弱而无力:“哦……我不想在这里……我们要想办法……离开平阳才好。”

林子说:“那可没办法,现在这样子,要走也是明天的事了。咦!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病了?”

她无力的向她微笑,那笑容竟是苍白,连谎言都是乏力:“我没事。”

“天太冷,多穿点衣服,冻着了不是玩的。”林子揉了揉微红的鼻子:“北方的天气真是冷。”

她们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只得下车。两个女孩子拖着大箱的行李,好容易找到了一间青年旅社住下了。时值隆冬,平阳打了多年的仗,压根就不供应什么暖气了,旅社里冷得像冰窑一样,两个人都冷得没有办法,只得尽力在屋子里走动走动,活动血脉。到了晚上,那雪下得越发的大了,天色是一种灰黄色,低得就像是要塌下来了。两个人吃过了两碗面条当做晚饭,就缩到被子里去睡觉。可是再厚的被子,这种天气里也像是睡在冰山上一样,怎么都不暖和,两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尹静琬听着窗外那北风的尖锐呼啸声,更是思绪起伏,难以入眠。

这样熬到下半夜,炕火熄了,更加的冷。尹静琬仍是睁着眼睛,忽然间听到身边的林子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于是轻声问:“林子,怎么了?”听不见回答,又唤了一声,仍不见答,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烧得滚烫,一下子乱了阵脚。忙忙的穿衣起来,打开了灯。林子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叫了她几声才听见答应,只说头痛。尹静琬手足无措,只得去将旅社的人叫醒来看。

旅社的茶房一看,就说:“这是急伤寒吧。”

她的心一沉,知道利害,一分钟也不能耽误,于是说:“请帮忙叫部车来送她到医院吧。”

那茶房如听天方夜谭一样,皮笑肉不笑的说:“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平阳早就实行霄禁,天黑以后街上的闲人一律视为间谍,抓到了是要枪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