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师尊他听我的话，你进来吧。”

松亭雪耐心地说道。

他话音未落便溢出闷咳。

单薄脊背弯成弦月，散落肩头的白发随着喘息簌簌颤动。

半晌，松荇渡满眼好奇地探出头。

小步挪了进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松亭雪。

“你坐这吧。”

松亭雪拍了拍身边的床榻，示意松荇渡坐下。

松荇渡依言坐在松亭雪旁边，一股竹香混着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

她抿了抿嘴，偷偷撇了一眼松亭雪。

这个人也太好看了吧……

“你就是师尊说的那个比桃花还好看的人？”

小姑娘歪着头，一脸天真地看向松亭雪。

松亭雪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他点点头，眼里满是笑意。

“你师尊他还说过什么？”

“嗯……”

松荇渡思考了一会，小眉头皱成一个可爱的小疙瘩。

“忘了，不过我记得师尊常常抱着一把扇子睡觉，还对着扇子哭鼻子。”

说着她还模仿起谢怀舟哭鼻子的动作。

小手在眼睛上抹来抹去，模样十分滑稽。

松亭雪被她逗得直笑，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难得的红晕。

“哦哦哦，对了，对了，你就是我师娘吧？”

松荇渡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松亭雪。

松亭雪闻言，差点呛到，他实在没想到小姑娘会有这样的想法。

“师娘你要好好对我师尊，我和你说，那些妖宫的大妖隔三差五就上奏，让师尊选妃。”

松荇渡顿了顿，看向松亭雪，仿佛在期待着对方问下去。

“然后呢？”

松亭雪很配合地问道。

松荇渡站起身，努力压低声线，模仿谢怀舟的语气说道。

“本座说过，本座有妻。”

松亭雪捂着嘴低笑。

不得不说，松荇渡模仿谢怀舟模仿得惟妙惟肖。

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拿捏得十分到位。

松荇渡正打算接着说什么，一声“松荇渡”如平地惊雷，把她吓得浑身一颤。

谢怀舟推门而入。

“今日的功课温习过了吗？”

松荇渡身形矫健，像只灵活的小猴子，从谢怀舟身侧溜走。

回头时，她对着松亭雪说了句：“师娘再见。”

竹香被关门的劲风搅散，屋内又恢复了寂静。

松亭雪支着下巴斜倚软枕，望着那道逆光的斜长身影踏碎满室光影。

“师尊……”

谢怀舟攥住他欲藏起的染血帕子，掌心温度烫得病骨生疼。

松亭雪顺势将额头抵在他颈侧喘息，嗅着熟悉的雪松香平复绞痛的心脉。

他攀着谢怀舟衣襟借力坐直。

“教的不错。”

他仰头望着谢怀舟涌动着暗火的眸子。

“把这样一个孤僻的稚子养成了会唤师娘的玲珑心窍。”

谢怀舟撑在雕花床栏上的手青筋暴起。

他紧盯着松亭雪，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痛苦与委屈。

“师尊，我知晓你喜欢年轻的人，七生七世，再算上这一世，我已不年轻，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