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有欲望去找那个人了,他逐渐忘了那个人了……

“他是松亭雪,对吗?”

白蝶围绕在他身边,迷失的记忆逐渐清晰。

那个人的脸和松亭雪对上了……

可他永远和松亭雪错过了……

那个总爱用竹叶编蝴蝶逗他笑的人,眼尾一点朱砂灼如心头血。

可如今再相见,松亭雪眼底的霜雪已深过昆仑巅的千载寒冰。

他突然读懂何为宿命最恶毒的玩笑。

他们像两枚错过花期的玉兰。

一枚在早春冻僵了花苞,一枚在暮春徒劳地绽放。

在相隔的时光里,连遗憾都生了锈。

微生砚礼的声音逐渐虚化。

“师祖,我该怎么做?”

缥缈的声音传来。

“忘掉过去吧,往前走……”

“为何现在才说?”

少年喉间泛起铁锈味。

满园白蝶忽然化作齑粉,原是微生砚礼用最后灵力凝成的幻象。

残香散尽时,明溯先伸手接住最后一片凋零的玉兰。

原来最痛的憾恨不是永失所爱。

而是当往事如蝶群掠过指尖时,才惊觉自己早已在岁月里弄丢了打开心锁的钥匙

最深的遗憾,是连遗憾本身都来的太迟。

第110章 你是不是很痛?

谢怀舟的指节泛白。

喉结反复滚动着将酸涩咽下。

他望着锦被下那道单薄身影随着喘息轻轻起伏。

师尊后颈被冷汗浸透的银发正泛着珍珠般的光晕。

像极了百岁峰顶那株被暴雨摧折的雪绒花。

师尊总是这样……

连痛到指尖发颤都要用锦被裹住颤抖。

仿佛这样就能藏起那些支离破碎的喘息。

“师尊,你是不是很痛?”

谢怀舟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心疼。

方才在茶室里面他就察觉到松亭雪的异样。

尽管很微弱,但松亭雪一点点的变化对于谢怀舟来说就是天崩地裂。

松亭雪倚在床榻上,扯出一抹笑。

他早年被冥火灼烧整整九十九日,根骨,金丹近乎全毁。

哪怕是后来经过三百年的调养,可终究是恢复不了原样。

碎过的镜子怎么拼都不会变成原样。

要去琰龙阙需得穿过地脉火眼。

强烈的烈火触发了松亭雪的旧伤。

松亭雪在察觉的一瞬,就立马离开了茶室。

他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这样会让他回想起那段连床都下不了的日子……

谢怀舟依旧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也没有说话。

他知道松亭雪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如今还没有完全走进松亭雪的心……

不过,没关系。

谢怀舟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床榻间传来衣料簌簌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