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线因为隐忍而绷得紧紧的，宛如一座冷峻的山峰。

沉默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清冷，仿佛裹挟着千年的寒霜。

又如檐角残雪坠落，带着丝丝寒意，似冷泉叮咚作响。

“宝宝，对不起……”

这声低唤震得松亭雪耳膜发麻。

“本尊不擅风月。”

云湛衣目视前方，霜色广袖下却勾住松亭雪尾指。

“但可学，以后你学爱人，本尊学风月。”

“你！”

松亭雪猛地抬头看向眼前人。

云湛衣依旧那般清冷出尘，面容如玉，气质如仙。

蓝色腰封勒出劲瘦腰线，玉冠束起的长发纹丝不乱。

仿佛方才潭中失控的喘息不过幻象。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

此刻竟能这般面不改色地说出“宝宝”这样亲昵的称呼。

松亭雪的心跳陡然加快。

哪怕是江思妄那个口无遮拦的坏狗，也从未这般喊过他。

这实在是……

太让人羞愧了……

云湛衣却神色如常，仿佛刚刚说出的并不是什么惊人之语。

他动作轻柔地替松亭雪穿好衣服。

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入微，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穿好衣服后，他轻轻握住松亭雪的手，柔声道。

“宝宝，该走了……”

云湛衣想起之前鬼曲水对他的叮嘱。

说松亭雪生气时，喊他“宝宝”准没错。

“云湛衣！”

松亭雪跟在云湛衣身后。

“你不许喊我这个称呼。”

他撇过脸，不敢直视云湛衣。

“不予接受。”

云湛衣顿了顿，又补充道。

“私下喊，有人在的时候不喊。”

说罢，拉住松亭雪的手腕，带着他向前走去。

二人并肩而行。

一个身姿挺拔，气质清冷。

一个银发飘飘，眉眼含情。

背影般配至极。

玉兰树下的阴影里，两道颀长身影隐没在婆娑花影间。

江思妄赤色发带被夜风撩起。

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无意识摩挲腰间折花坠。

他忽然眯起那双潋滟桃花眼。

瞳孔在月光下泛起蛇类般的冷光。

“真是大意了……”

少年喉间溢出轻笑。

抱臂时腕间银链叮当作响。

他歪头盯着远处相携而行的身影，舌尖缓缓舔过后槽牙。

“光顾着盯我父亲，倒把这位给忘了。倒是你，谢怀舟，怎么不陪在师尊身边?”

树影摇曳间，谢怀舟玄色衣袍被风掀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