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的那一刻。

江思妄却生生顿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松亭雪却仿若未觉危险。

竟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仰头,含住了他的剑刃。

舌尖轻轻一卷,卷走了一滴血珠,动作大胆又放肆。

“为师教过你,剑要这样握。”

松亭雪握住江思妄执剑的手,骤然发力。

剑柄上繁复的雕花硌得两人指节发白。

两人在缠斗中,身形交错,撞碎了宫殿中高悬的金色帷幔。

绸带纷飞,如梦似幻。

江思妄闷哼一声,身形不受控制地蜷缩在地。

眉心魔纹明灭不定,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松亭雪见状,立刻上前,动作急切地扯开他玄色衣襟。

果不其然,看见心口蔓延的赤色裂纹,触目惊心。

“说了多少次,疼都要说出来。”

松亭雪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心疼。

他并指按在裂纹最深处,霜雪般纯净的灵力裹挟着魔息倒灌而入,试图压制住那肆虐的魔息。

江思妄咬破的唇角渗出血丝。

他却仿若未觉,死死攥住松亭雪的衣襟,将人拉近,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不甘与困惑。

“松亭雪,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救我?”

尾音消失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间。

松亭雪没有回答,只是扣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相依间,血腥气在两人唇齿间缓缓化开。

直到江思妄眉心的魔纹渐渐褪成浅红,痛苦之色也渐渐消散。

第86章 江思妄

江思妄。

将失望?

将死亡?

我的名字从齿缝里碾过都带着血腥气。

绯烟说这是父亲翻遍古籍取的,可我不信。

我知道我的名字不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都没有一个好的寓意。

姓名于福者乃颂,于厄者则成咒。

廊下的冰棱滴着水。

我又看见父亲带着新人穿过庭院。

那人穿着月白长衫,袖口绣着银竹。

和阿爹留下的画像一模一样。

第十七个了……

我数着青砖缝里的积雪,这个人的眼睛比前日那个更像阿爹。

“小殿下怎么又在风口站着?”

绯烟给我系狐裘时,我看见她腕上的烫伤。

昨夜焚魂症发作时,我又抓伤了她。

地窖里的寒玉床结着霜,我蜷缩在角落数手臂上的红痕。

这些蛇一样蜿蜒的纹路在黑暗中发着红光。

父亲说这是江家血脉的荣耀。

可当第一个侍女尖叫着“怪物”打翻药碗时,我就知道这分明是诅咒。

就和我的名字一样,都是诅咒。

十岁生辰那日,我在父亲书房找到染血的婚书。

原来阿爹自戕那日,襁褓中的我被按在祭坛上承受了血脉转移之术。

原来冰魄心决要至亲骨血为引,原来我活着就是为了当个会喘息的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