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老实,开不起玩笑,被贺承一问,愣住当场,吐不出半句话。
然而,他师兄没想着放过他,继续笑吟吟地问他:“我有点想不明白,或长或短,晓怜总还是有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金姑娘明明可以自己来找我,为什么兜了一大圈,拉你下水?”
看钟晓抿紧了嘴唇,依旧一言不发,贺承笑意更深:“当然,我更想不明白的是,你都躲我三五日了,南门前辈都叫不动你,怎么金姑娘几句话,你就带着人家的小蛊虫,巴巴跑来找我?”
钟晓是有些呆,却绝不是傻,当然听得懂贺承的言外之意,于是他刚刚退了红的耳朵,又火急火燎地染上颜色。人心里越是着急,嘴上越是说不出话,他张了嘴又闭上,反复几轮,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嘟囔一句:“师兄,你别取笑我了。”
“好好好。”贺承伸手从怀里摸出贴身藏着的小匕首,嘴上敷衍应着好,开口依旧是羞死钟晓的话,“不逗你了,难得开窍一回,可别被我再给吓回去。”
钟晓又急又恼,不仅耳尖红得要滴出血,脸颊也烧起来了,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师兄!”
贺承也不是第一次逗他,早知道他脾气好,再恼也不过是这样不痛不痒地喊声“师兄”。他没理钟晓,笑着取过他怀里的罐子,拿匕首割破手指,挤了四五滴血进去。
两人还没来得及细看缩在罐子里的蛊虫有什么反应,却听见一阵急乱的脚步声。
“怎么了?怎么了?你师兄怎么了?”南门迁远远地看见站着的钟晓,高声急问。
是钟晓刚刚恼羞成怒的那声“师兄”,把南门迁和潘妩引了过来。
他们老当益壮,走得很快,钟晓来不及回答,两人已经站到他们面前,一眼便看见贺承指尖上的一簇殷红。南门迁气得胡子抖了抖,恶狠狠地瞪钟晓:“这怎么回事?都说了他气虚血亏,每日我温补的方子好生养着,勉勉强强才能喘气,你又把他怎么了?”
他何德何能,能把他师兄怎么了?
钟晓张张嘴,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贺承举着手里的罐子,向两位前辈解释:“不怪钟晓,我们进谷时在七步岭上捉了一只难得的蛊虫,小蛊虫莫名对我亲近。这几日大概是受了惊,不吃不喝的,我们怕它死了,想着用我的血喂喂它。”
“小蛊虫?”南门迁与潘妩对视一眼。潘妩道:“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贺承小心翼翼地递出罐子,南门迁夫妇凑过去看了一眼,便听得南门迁哈哈一笑,抬头对贺承说:“你们叫它小蛊虫?它年纪比你们都大!”
第43章 最了解秋乌半死丹的人是潘妩。
贺承错愕:“南门前辈还懂养蛊?”
南门迁连连摆手:“这是南疆秘术, 我哪里会懂。当初住进百花谷时便见过这只蛊虫,我们在这里已经住了二十多年,它可不就是比你们年纪还大吗?”
“那前辈可知道, 这蛊虫为何会同我师兄亲近?”钟晓追着问, 顺便把他们在七步岭中遇险,被这只蛊虫所救的事也同南门迁夫妇说了。他探头看了一眼罐子里的蛊虫, 不解地嘟囔着:“你们看, 师兄挤几滴血进去,它都活泼了不少。”
听他这样说,所有人都忍不住探头看一眼罐中蛊虫。只见方才还奄头搭脑的小家伙肉眼可见地活跃起来, 它殷红的螯钳上沾着刚刚从贺承指尖挤出来的鲜血,像捧着糖糕的孩子, 小心而兴奋地往嘴里送去。在罐子里来回梭巡几圈,将罐子里的血液蚕食干净了,它仿佛满意极了,四仰八叉地躺在罐子中央,身上的殷红色都越发鲜艳夺目起来。
潘妩暗里用胳膊肘杵了杵南门迁,朝他递了个眼色。
南门迁会意, 微微颔首, 捏着胡子沉吟片刻,给出一个毫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