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扶着你?”。被贺承婉拒后,她便不再多说什么,只默默陪着他往房间走去。
贺承隐约知道陆晓怜在赌气,否则,不会明知他伤重,还执意走得飞快。可他不清楚她究竟在气什么,只能尽力追赶她,脚步匆匆,难免牵扯腰腹间那道已经重新撕裂开的伤。伤口渗出的血水越来越多,失血之下,贺承浑身发冷,抬脚迈出的每一步都重逾千斤。到达房间时,他已几乎脱力,跌坐在圈椅之中,伏在椅子扶手上,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陆晓怜咬着嘴唇看他,语气里尽是无奈:“你一定要这样子吗?”
“什么?”贺承挣扎着抬头看她,声音弱不可闻。
陆晓怜看着贺承惨白如纸的脸,咬着牙硬了一路的心肠还是顷刻间软了下来。她没有应他,半扶半抱地将虚弱得坐不稳的人挪到床上去,在他身后塞了一块软枕,一言不发地解开他的中衣,将已经浸满血水的纱布取下,露出他腰腹间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
她当然记得这道伤是怎么来的。
那日在逐月阁,孟元经挥着重剑向她砍来,她无处着力避无可避,是贺承飞身上来将她牢牢护在怀中,不顾后心大开,任由孟元经的剑刺穿他的身体。
贺承一直把她保护得很好,即使早已遍体鳞伤,他也要用自己的血,为她描一幅姹紫嫣红的盛世人间。
陆晓怜的手发着抖,小心翼翼地为贺承换药。
药粉撒落在伤口上,贺承疼得一颤,陆晓怜一时没忍住,盈出眼眶的眼泪簌簌滴落到她自己手背上。贺承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也没有很疼,不要哭。”
陆晓怜没理,甚至连头也没抬,只闷头换药,将绷带缠好了,去找了身干净的衣裳给贺承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