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扣下扳机。
孩子的呼吸声盖过了雨声。最终,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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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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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7 洛基山脉(H)
悍马绕过丹佛,这一带是平原。一个半小时之后,穿过博尔德,还是平原,一望无际,松树林绵绵延展。
突然,贫瘠的想象被一把攥碎。洛基山脉触目惊心,像自由女神的绝密造物。
阿尔玛山脉是洛基山脉前徐徐拉开的帷幕。雷在垂犬牧场放下安和自己,替车加油,休息与补给。
五月是科罗拉多的过渡期,山脉积雪开始融化,低海拔地区的春天姗姗来迟。草原像一块又大又厚的蛋糕,上面撒着白糖一样的露草,优雅如铃铛的花瓣垂悬在细长的茎上,娇美似身着和服的异域美人;印第安画笔花如同蛋糕里的果仁,以鲜艳的金、橙、红妆点大地,与高山雏菊明黄的花蕊交相应和,在草原上游走。
旅馆新漆成绿色,白日也灯火通明,到处都是读报打牌的闲散游客。他低价卖了自己的旧帐篷,到邻近的户外店买了全套的露营装备:帐篷、防潮垫、睡袋,酒精炉,还有各式各样被店员和安塞来的小物品。他买得实在是太多了,最后不得不要求店员跟他一起将装备提至悍马车顶,再用防雨布罩好。
老板娘把他带到一间房间门口。房间漆成薄荷绿,放了两张床,床头玻璃瓶里插有两支新鲜雏菊。明媚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照得床单白如新纸。
晚上,他和女孩没有睡在新铺好的床铺里,而是跑到垂犬牧场的露营地试用帐篷。深蓝色的帐篷顶端有一块可用拉索开合的罩布,打开后,天地唯余风的声音。晚风在草与荆棘丛中呼呼作响,吹过合拢的野花与松林,将微微苦辛的芳香卷入帐篷。
躺进睡袋仰头远望,他与女孩都在硕大的星群中发现了一种原始的宁静。星空是那么明丽,那么沉静,相比之下,城市里偶然的星夜一瞥简直是三流狗仔的夸夸其谈,是花坛里冬日也不会产生变化的塑料假花。
女孩目视星空,双眼呈现出一种冷冷的深绿色,一手紧紧捏着那本被翻烂了的《雪虎》,另一只手牢牢握住身旁舅舅的大手。荒野成了铅锤,坠入灵魂深处。
第二天,他驾车追随洛基山脉。女孩睡眼惺忪地望着雪白色的云团在天空中曳脚飘行,大片大片的蓝色龙胆点缀在绿色的山坡和草地上,酷似昨夜的星星们。
一过独立通行点(Independent Pass),海拔骤然超过一万二英尺。远方,靠近天际线之处,天与尚含积雪的山脉融为一体,无形无色。
安披着新买的羊毛毯子,如同怪异的小小吉普赛人,嘴里嚼着果汁软糖,牛仔帽歪戴在头上,罩住辫子。她指着窗外,腕上的纯银手串被甩得叮当作响:“雷,是鹿!”
他瞥了一眼侧方的路。一条清澈的河流正伴随车辙急行,山上的融雪令河水暴涨,被淹入水中的高草在水流的冲击下向一侧倾斜。两头鹿在河边饮水,听到发动机轰鸣而来,立即抬起头,白斑似的鹿尾一晃而过,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颤杨树林中。
进入犹他州,悍马沿I-70西行,穿越雄伟的科罗拉多峡谷。标志性的双子山峰倒映在宝石一般的玛绒湖中。峭壁耸立在公路两侧,女孩顺着峡谷地国家公园的路标走,他背着装满露营工具的背包,沿着小路爬到顶,向摩押的方向远眺。
河水在朱砂一样红的石壁间奔流,波澜壮阔。
他同女孩坐下歇息,趁酒精炉烧水的功夫,在研钵中碾碎一些提神醒脑的深烘焙咖啡豆。两人一边啜饮黑浓的苦咖啡,一边眺望天上流云飘过,四下任风呼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