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3)

没有能力攻破网络,就放弃求救。没有能力对付荷枪实弹的守卫,就不正面冲突。总会有办法的。

关于集结同伴,单准没有死心,他隐隐觉得,跟他说了那些话的万舒,是在暗示他什么。万舒一直以来确实在帮他,帮他振作,帮他认清形势,还给他提供了这样的信息,从未有人在单准面前提到两年前发生的暴动,这样讳莫如深的信息,万舒作为老师,透露给他肯定也需要担风险,那承担风险也要说的话,是否包含着信息以外的意图?

至于那意图是鼓励他还是劝诫他,只有之后才知道了。

单准不傻,就算他认为万舒应该是个好人,也不会对他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和盘托出。段悠提醒了他,目前和自己处于相同阶级的人只有段悠,那对其他人的信任,都应该有所保留。

那么埃拉斯谟呢?

想到埃拉斯谟,单准觉得焦躁的情绪被抚平了。他看了一眼阳台,门没锁,一缕风从门缝窜进来,轻轻吹动纱帘。

单准在床上翻了个身,手臂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回想起和埃拉斯谟一起躺在草地上,遥望那面无比真实的夜空,和夜空下埃拉斯谟的眼睛。

单准突然觉得慌乱席卷了全身,他在床上蜷缩起来,感受着身体逐渐发热。因为就在刚刚,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竟然开始想念埃拉斯谟。

***

第二天单准挂着黑眼圈来到复健室,发现万舒已经在那了,戴着渔夫帽穿着短裤,腿边还有一包钓具一个给氧箱,他还是那样,笑着叫单准同学,说自己早上去钓鱼了,然后打开箱子,里面却一条鱼都没有,万舒笑着推了推眼镜,说自己是新手,希望下次能钓到。

单准一脸睡眠不足的疲倦和卯着劲儿要做什么的狠意,并不理会万舒的新爱好。

他失眠一整晚,除了想埃拉斯谟,也对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有了大概的方向。如果要集结同伴,那没有比球队里的那些人更合适的人选了,刚刚经历了惨烈的角斗,明白了自己的性命完全是观赏性的存在后,他们应该是最容易被说服的人,只是自己必须拿出有说服力的条件。而他别无所长,只有自己的身体和意志,以及刚刚得到的这副武器然而困境也在这里,他直到现在都没办法用这支义肢好好走路。

所以单准开始更卖力地做恢复训练,当他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第十七次,感应带发出尖锐报错后,单准控制不住,满脸汗水面无表情地用义肢尖端划破了感应带。

秦医生被气走了,万舒站在旁边冷静而专注地看着单准,直到单准连面无表情都维持不住了,他弯腰把义肢一把拔下来丢了出去,人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单准坐在地上狼狈地喘气,看着万舒走到墙边把义肢捡回来,在他面前蹲下来,将那条漂亮但让人痛恨的义肢横呈在他眼前。

“你要想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它,让它成为你的一部分。”

万舒从眼镜后面直直地看着单准。

“如果不是,”他将义肢竖起来,放在了一边,“那你需要的就是心理医生。”

单准露出排斥的表情:“我不需要。遇事不决,心理医生,就连这里都流行这个?”

现如今的社会,心理健康已经和生理健康同等地位,对精神和情绪的管理和预后都越发细化。这也是由于大规模的战争创伤,战后重建过程中,人们发现哪怕将建筑复原,将身体医治,自己拥有的一切也很有可能随时被夺走,而导致这一次的战后重建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困难的一次,那时候开始,心理重建头一次排在了物质重建的前面。

但出生在和平年代的单准一直觉得,心理是私密的,且心理创伤是肉眼不可见的,他会在掩饰的过程中挺过去,并不需要别人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