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族,他的阶级。”
“那不叫背叛……”单准争辩道,“他很痛苦,他也想摆脱那一切。”
“你把他们的痛苦看得太有价值了。”段悠从未有过的尖锐,刺破了他的忧郁,“他们那种人的痛苦,只是达摩克利斯之剑而已,他们每天都要面对悬于王座之上威胁,但也绝不会将王座让出。”
单准怔住,就算他不太清楚达摩克利斯之剑是什么,但也隐约能够明白段悠的意思。
可是沉睡在数据流里的埃拉斯谟,说着“所有人到最后,都会希望我消失”的埃拉斯谟,和绝望的蓝圆那么相似的埃拉斯谟。他的痛苦如果真是一把剑,哪怕那是他自己要放在头顶的,那单准也想将那把剑移开。
“我相信他。不,我只能相信他。”
然后我才可以救他。
段悠看着平静而笃定的单准,分明看到一种无比温柔的情感在支撑这种笃定,尖刻的酸涩升起,直逼喉头,他想也没想,问出了口。
“你爱上他了吗?”
单准似乎因为这个问题困惑了一秒,随即惊讶得快要跳起来。
“没有!”
“最好是。”段悠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奇怪,胸口堵塞了一般,他转身走向病房门,“不要妄想暴动……我会再来找你。”
说完段悠打开门走了出去,并迅速隐没在空气中。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留下“我会再来找你”就走,都觉得我会很期待吗?
单准很郁闷,他确实是在冲动下提出了暴动的建议,但段悠拒绝得那么不留余地,外加一顿冷嘲热讽,他越想越气,当天晚上没睡着,很有种以前比赛踢输了的憋屈。
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他也一边思考着自己面临的问题。
单准不得不承认,段悠比他聪明,段悠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自己就更别想了。
但那不代表他不可以换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