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强撑着眼皮瞪着自己的单准,他恶狠狠地笑,把单准按在墙上,松了一点捏住单准脖子的力道,另一只手捞起单准软下去的左腿,按在自己腰侧,从他的大腿一直摸到义肢上,轻松地握住那根金属腿骨。
“你忘了吗?你永远无法用这件我赐予你的武器攻击我。”
单准几乎全翻过去的瞳孔一颤,再次凝聚起恨意,稍微从半晕厥状态里恢复过来,就又朝历山踢过来,电击再次被触发,单准被电流打得抖了一下,历山心下一紧,看到单准牙齿咬紧,有抽搐前兆,连忙松手,单准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历山在一把捞住了他,小心地想要把他放在地上,他还在挣扎。
“别动!”
“我操你个狗日的!”
单准咳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电压虽然不强但连续击打两次,还是在他几乎窒息的状况下,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半清醒的脑子里只能组织出脏话。历山慌乱地按住他,还好抽搐并不强烈,很快结束,历山又摸他的胸口,担心他有心脏骤停的可能,大概有一分钟,那里剧烈的跳动渐渐正常。历山按着单准的身体,低头缓了一下,然后伸手擦他一塌糊涂的脸。
“没事了,放缓呼吸。”
“滚……给我滚!”
历山以为单准是在说自己,但单准目无焦距,动作软绵绵的,还是竭力弓起身子去够自己的左腿,历山才发觉他是想取下义肢,但保护程式判定单准对历山有伤害意图,此时紧紧扣住他的膝盖,根本拔不下来,单准以为的武器在此刻成为枷锁,随时准备启动电击反咬它一口,他被这冰冷的死物咬住断肢,痛苦翻腾,几乎要呕血。
历山俯下身抱住他,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左腿。
“别动!保护程序结束后我帮你解开!你想踢我几脚都行!”
单准大口呼吸,氧气和理智逐渐回笼,他厌恶地一把推开历山,倒在地板上平复,痛恨地盯着历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为什么永远都困在这个恶棍手里,但是当视线清晰后,他看到了历山通红的,可以说已经泪盈于睫的眼眶。
历山全然不知自己的脸有多可笑,慌乱和后悔写得明明白白,泪汪汪的甚至有点可怜。
单准盯着他,一阵喜悦仿佛清泉,从他铁锈味喉头浇下来。他找到了发泄屈辱感的机会,气都还没喘匀,就从鼻子里笑了一下。
历山发现单准嘲讽的眼神,猛然回神,他迅速站起身,但正是因为站得太快,睫毛上摇摇欲坠的那滴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微不可闻,历山却被砸得浑身一震。
单准仰躺着,笑得发抖,对僵硬的历山说:“你他妈就是个可怜的疯子,一边哭一边想掐死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怎么那么可笑?”
历山脸色煞白,单准狂笑的扭曲面目让他不知所措,他不是想要这个,他来找单准,不是想要伤害他,也不是想要被他耻笑。历山感到愤怒,以往他愤怒的时候,他会毁掉对方,用残忍或者轻巧的方式,但他没有办法再那样对单准,他不想再去摸单准的心跳,担心那里停下来。
他就这么呆呆看着单准,听着单准的笑声,从僵硬到有些麻木,刚刚太用力,被义肢割开的伤口涌出了更多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很快聚成了一小摊。
单准笑累了,慢慢停下来,看着那摊血,笑意凝固在眼中。他抬眼看了看历山苍白木然的脸,移开了视线,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血滴落的声音。
单准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他现在浑身都疼,喉管感觉差一点就断掉了,满嘴的血腥味,无暇去分辨某一秒钟里,他是不是觉得那摊血有些刺眼。
单准突然不笑了,只是疲惫地躺在那,历山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