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在她拨打电话的时候,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停满车的马路上,其中一辆黑色奥迪A8车里,时律就坐在后排座椅,隔着半开的车窗目睹她焦急打电话的全过程。
不止如此。
包括在油田大院,安卿跟宁致远坐在小马扎上说说笑笑的撸串,她看宁致远的那副相见恨晚的无奈眼神,时律都有目睹全程。
打火机燃起火光,手中烟卷点燃,把手机调了静音模式扔在一旁,时律靠在椅背上吞吐着烟雾,任凭手机屏幕一遍遍的亮起。
都是安卿打来的电话。
一根烟吸完,手机屏幕不再亮起,看到安卿神色凝重的拦下辆出租车离开,时律才打开车门,朝着马路对面的派出所走过去。
0038 38 气场
时律不是空着手进的派出所,手里拎着一份深棕色的档案袋。
宽松的白色衬衣,衣角随风飘动,领口微微敞开,明明是很松弛范儿的穿着,出现在警局门口的一刻,还是将值班的警员们震慑的瞬间没了困意。
“我是宁致远的律师。”律师证拿给警员看,时律淡声开口:“我需要先见下我的当事人。”
上头叮嘱过,是让里面的宁致远吃点苦头,不是要真给他定罪;律师也来了,警员们自然没有阻拦。
宁致远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正式与时律碰面,竟是在派出所。
偷车嫌疑人和律师。
他戴着手铐,时律则是衣冠楚楚。
相差近6岁,气场上也有明显的差距;时律稳坐在对面,淡定的像个执掌全局的操控者。
而他宁致远狼狈的像个即将入狱的阶下囚。
自尊心驱使下,宁致远握拳的愤怒发问:“是你给我爸打的电话?让他把我抓进来的?”
“你还不配。”简短的四个字,时律处之淡然的拆开档案袋,将江城那边传真过来的文件和照片副本拿出来扔到他面前,“先把这些看完。”
那些凌乱的纸张就散落在他手边,他不用手拿,也能看到其中几张上的照片,是他爸宁凯还有澳门几个面熟的叔伯,一起从直升飞机上下来走进富丽堂皇的赌场……
只看到这些,宁致远已经猜到那些纸张上的文字都写了些什么,“有怨气你冲我来!不要用这些威胁我爸!”
时律面无表情:“果真是太年轻。”
“如果我现在跟你同岁,根本轮不到你坐这里跟我说教!”
“跟我同岁,你如果做事还这副莽撞的德行,你爸宁凯绝不会让你踏进国内半步。”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能力不对等的年轻人身上,时律没再跟他周旋,“之前你拿给安卿看的案卷,是谁给你的。”
原来这才是他过来的目的,宁致远得意的冷笑:“你不用白费口舌,我死都不会告诉你。”
“那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待着,看看是你爸先死,还是他先送你这个黑发人。”时律淡定起身,“伪造案卷,私刻法院公章,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八十条的规定,伪造国家机关印章罪,一般情节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若情节严重,如私刻公章数量多、使用范围广,造成了严重后果等,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两罪并罚,轻则十年有期徒刑,重则十五年。”
宁致远急了,差点拍桌而起:“怎么可能是假的!明明是我托法院那边的人按照原本复印出来的!”
仅这一句,等于交代了那份案卷来自何处。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被他套出了真话,宁致远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终究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知不知道自己输在哪儿?”时律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