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夫也疼你,走前一直叮嘱我帮着护好你。”看了看她的反应,薛泽坐下,“你对他跟季老家孙女订婚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她笑着说:“您跟韩家那边联姻,小书意不也有看法?您不还是跟韩希结婚了?”

“马上就离了。”薛泽没瞒着她,“我跟江雨也快走了。”

走去哪儿,安卿没多问,大致也能猜得到,快查到江家头上了,接下来就是他们薛家。

气数已尽,不走不行。

薛泽给安卿留了个手机号,让她有事儿就打这个号码。

走前不忘交代安卿:“陈强蹦跶不了几天,没必要再去招惹他,踏实的在北京待着。”

其实安卿的心早就踏实下来了,她给自己接下来的规划是听孟老的话,先落户北京,五一回江城,也是为了弄户口资料。

安卿自以为只要在北京老实待着,等她爸那边也有了最终的判决,一切都会回归平静。

然而现实往往会措不及防的给你沉重一击。

正是那一击,将好不容易上岸的安卿给打回地狱。

那是入夏后七月中旬的某天,放暑假,安卿去了威海,游客多,帮着云姨看店,接到巡视组那边来的电话,让她回江城一趟。

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只说她人必须过去。

在飞机上的两个多小时里,安卿想过多种突发状况,例如陈强不认罪,得让她出面当污点证人,或是陈强又给她破了脏水。

结果,巡视组的人在机场接到她后,却是前往市人民医院。

肝癌晚期四个字,让安卿瞬间头重脚轻。

以至于无论过去多少年,安卿都还记得看完检查报告,再隔着玻璃看到她爸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的感觉。

那是一种麻木到没有任何疼痛的极致悲伤,也是对她这几年努力到现在的一种讽刺。

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家亲戚的那些话像是被按下了循环键,说她命不好,是个克星,克死了她妈跟她弟,只要是跟她走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些曾被她认为恶毒迷信的话,不断回荡在耳边。

安卿想到疼她爱她的妈妈,大着肚子站在石榴树下冲她笑,又想到那个一直维护她,出车祸去世的善良堂姑……

时律曾为了救她被车撞,被刀捅……

她爸肝癌晚期,只剩下几个月的活头。

人往往都是这样,身边的人接连遭遇不幸,最容易往迷信上想;无神论的安卿站在走廊,望着尽头的落地窗陷入一种自我质疑中:是不是跟我走近的人……都会发生不幸?

0131 131 泄身投降(800珍珠加更)

那天时律是很晚才过去的医院,接近凌晨2点。

他是去香港参加了一个商业座谈会,晚上八点开完,直奔机场飞江城。

时律到的时候,病房里并没有安卿,打电话关机,问过巡视组的人,没有回酒店。

查过监控看到安卿进了楼道间再没出来,时律推门进去,看到她坐在台阶上缩成一团的模样,走过去捧起她的脸。

安卿的情绪格外平静,“孟伯伯他们说你去香港开会了,得八点多才结束,你还没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个外卖?”

她拿出来手机,刚摁下开机键,被时律夺过去。

“得吃饭。”安卿看着他说。

“一起吃。”时律牵起她的手,“我让季平送上来。”

安卿把手收回来,依顺的跟着他走出楼道间,回到她爸病房对面的休息室。

季平送上来饭菜后就走了。

是安卿喜欢吃的菜,她却没有一点的食欲。

时律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