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沉默了一会儿,轻道,“抱歉啊,老师不太方便透露张祁的家庭情况,但是之前张祁的爷爷来过一次学校,他对张祁各方面情况都是很关心的。”她顿了顿,柔声安慰,“张祁那个班级学习压力太大了,有些烦恼也正常,兴许过阵子就好了,你不要太担心。”
“谢谢老师。”
“哪里的话。”她笑了笑,“下午有表彰大会吧,刚从几个老师那里听到张祁成绩很好,会上台领奖,这样吧,要是他真的情绪不好,你就让他来找我聊聊,我就在初中部原来的办公室。”说着她看了眼手机,“啊,午休快结束了,老师得先走了。”
高老师站起身理了理长裙,我朝她说了声再见,她则笑着朝我摆了摆手。
等那道纤长的白色背影消失在球场边缘,我去做了件刚刚就很好奇的事。
玻璃告示栏内原先层层叠叠的活动单被揭了,覆盖了一整面全新的内容,红色基底,看起来喜气洋洋。我略一扫,在右边的板块看到了高老师的名字。
青年教师,高立雁。
她获奖了,难怪刚刚喜不自胜地来拍照,我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接着往下看了看文本后,倒发现了个有趣的地方。她和向云居然是同年生人。我想起向云那仿若静止,从无变化的性格,实在是很难从年纪上把他和高立雁联系起来。高立雁的工作经历也要比向云丰富一点,她原先在一所村镇中学,也即她母校任职,因能力优秀,先被调到了县里,后又被调到了市里。
那所村镇中学的名字有些眼熟,我拧了下眉毛,总觉得似乎有什么线在纷杂地缠绕起来,招人伸手去理。
“嘿!李愿!”正想得出神,后肩膀被拍了一下,脑子里的线哗啦啦全撒了。于殷殷吃冰吃得嘴唇通红,连说话都泛着一股雪糕味,笑嘻嘻道:“到点了,走啦!”
礼堂门口的人格外多,学校今天配了点安保,几个一身黑的大哥神情严肃地在室内入口站着,格外健壮的体格和周围学生格格不入。
“礼堂里有空调,那谁先进去睡觉了。”于殷殷边絮叨边拉着我往里走,到入口后,她扯了我一下,没扯动,回头朝我看,“怎么了?”
我感觉肺中滞涩,呼出一口气:“我想上厕所。”
“噢,噢......”于殷殷把我的手放开了,她睫毛扑扇了几下,看着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先进去,你进来之后找我们啊。”
礼堂有个侧门入口,那里人比较少,我接了点水,感到冰凉的触感从指缝间垂落,清醒了一些。男厕里不断飘出呛人的烟味,里面有人在开着免提打电话,内容有点难听,各种不适宜校园生活的词汇齐飞,好像是催债的。大概是今天来的某位家长在解决资金问题。
自动出水结束了,水流慢慢收束。
我收回手,水顺着指尖,滴滴答答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