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今天的梁周很像梁周,可能是只要他和李进站在一起我就浑身不舒服,也可能是我中午吃多了。

总而言之,我现在有点轻微地想吐。

不过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就像晕车一样,出去就好了。

我回了一下/身,看到纪菲的脸一点一点失去了血色,她的裙摆变得苍白,只有尖利的鞋跟泛着红。

“梁周,你――”

双方闹掰的戏码我只听到了这里。

第32章

车流来往,夕阳一路下沉,今天来的人很多,司机把车停在了靠近后园的车库,按下车窗后,世界缓慢褪去了沉闷的暗色,晚霞爬满了天空,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

隔着大半个草坪,我看到了几只飘飘荡荡的气球,今天家里布置得莫名很像我上辈子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鉴于两次都是管家操刀,倒也没什么奇怪。

那次生日,我不仅对叛逆期晚来的宋继迢有印象,最大的冲击还是来源于一本封皮鲜红的学校年刊,常言道好奇心害死猫,害死是一个瞬间,也是一个过程,短痛令人清醒,长痛令人精神失常,漫长的过程后,顿悟的一瞬间,很像拔出了经年累月扎在脑子里的钉子,再亲手插进眼睛里。

司机麻利地从后座拿出了我的书包,"小少爷,我们回来得正好,人都在客厅,您现在过去吗。"

看了眼客厅外窗,窗帘遮得很严实,一点人影都没透出来。

我和我妈说我被学校留堂了,所以才要晚回,也不知她现在状态是否良好,心情是否轻松,是否有相信这种一听就是鬼扯的谎话。

一进室内是扑面而来的冷气,窗外的日头彻底落下,走到拐角时,墙面上的壁灯闪烁了一下,随其他灯一同亮起,走廊骤然通明,前方的大理石地面也随之倒印出了一长一短两个模糊的身影。

"妈妈,它很乖的,三奶奶也喜欢它。"

我脚下停住。这个略显孱弱的童声有些熟悉,但一个尖利的女声紧跟着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喜欢什么?要是真喜欢还会送给你养,就你当个命宝,到哪儿都得带着这条畜生!"

走廊安静片刻后,我听见了一道细微的啜泣,伴着杂乱无章的动物脚步声,拐角紧跟着露出了一段黄色的,摇得跟螺旋桨一样的尾巴。

"……看了就心烦。"

女人吸了口气,又重重叹了出来,"进来前,去把眼泪擦擦干净。"

脚步声渐远,我总算能绕过拐角,窥一窥另一头的景象。只见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许久不见的恐龙君正凄凉地坐着,抱着一只耸动的黄色大脑袋掉眼泪。

我摸了摸外套口袋,里面恰好里有于殷殷早上塞了又忘记拿走的半包纸巾。

恐龙君哭蒙了,接过纸巾后擤了把鼻涕,然后泪眼朦胧看向我,"谢谢姐姐。"

我说不用谢。

在听到我孔武有力的声音后,他表情有一瞬间茫然。

眨了下眼,两颗硕大的泪珠滚落,恐龙君晶亮的瞳孔印出了我的脸:"你是,哥......李愿哥哥?"

我点点头:"好久不见,宋......"

我卡住了。

恐龙君用十分纯良的目光愣愣地看着我。

我沉默几秒,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睛,转而看向他怀里的霸王龙,"你的狗跟上次比长大了很多。"

刚才没注意,这么一看,它居然都快有一整个恐龙君那么大了。

霸王龙没心没肺地吐着舌头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