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受不了了,从军训基地撂挑子逃跑,她爸护她护得紧,一见她脸上都晒脱皮了,班主任打十个电话来他都不乐意再让女儿过去当站桩的人干。

当天下午,我就收到她带了许多感叹号的消息:‘李愿,我出狱啦!!!你在哪个医院,我过去看你!’

我瞥了一眼在床边看书的我妈,斟酌了一下语气:“妈妈,下午有同学想过来看我,可以吗?”

她翻过一页书,嗓音很温柔:“是你那个同桌?可以啊,你告诉她地址就是了,或者需要司机去接么。”

我手术成功后,我妈在各方面都好说话了许多。我最近也尝试和她说了说向云的事情,她却仍然会不悦。

“你只要专心养好自己的身体,向老师的事情妈妈心里有数。”

――这样的话一出来,就说明我妈已经充分摆好了大家长的架子,这件事绝不容我置喙。

“我问了她,她说她自己可以过来。”

烈日被窗纱遮掩,依旧没有滤去酷暑气息,我妈大约是困了,放下书,琉璃色的眸光微阖:“嗯,那我先回去了,要是你同学打算在这里吃饭,就提前和冯阿姨说一声,让她多备些菜。”

我陷进冰凉的枕头里,含糊应了一声。

一觉睡到下午,病房门被敲了一下,护士推门进来,后头领着探头探脑的于殷殷。

一见到我,她脸上立刻绽出比夏日还明艳的笑,但碍着护士还在,只照着正常音量,喊了声李愿。护士一走,她就像被割了线的风筝,一溜飞到我床前。

她帽檐下是被汗湿的额发,一双杏眼微微垂着,语气像在招猫逗狗,“哎哟,天哪,小可怜,啧啧。”下一刻又急转直下,“但是李愿,你可真会骗人,还骗我说什么,什么夏令营?你早告诉我你要做手术不成吗,我又不是你那没出息的弟弟!听了就要哭,连一点接受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