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现在还记得。
下午他回来得比我想象中早。
我穿着他的衬衫和一条柔软的羊绒睡裤窝在沙发上,头发半干没扎,故意把衬衫的扣子扣错了一粒。那件衬衫太大了,滑下肩的时候刚好露出锁骨。
他一推门进来,整个人愣了一下,像被从会议模式瞬间拉进了生活。
“你回来了。”我轻轻笑着,“今天开会还顺利吗?”
他没接话,走进厨房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问我:“你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你昨天熬的汤挺有效的。”
他点点头,视线扫过我衣服落下的领口,眼神迅速移开。“你要是冷可以去我房间找件外套。”
我故意站起来走近一点,低头理着衣角,说:“还好,家里暖气足。”
他没吭声,但喉结微微动了下。看见了。
晚上吃饭时我特地烤了点地瓜和鸡肉,再配上小番茄和芝麻醋。他诧异地挑了挑眉:“你还记得我不吃凉拌菜?”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回答:“当然记得。你连辣都只吃‘可以承受范围内的温和微辣’。吃饭像搞外交。”
他笑了一声,眼神却开始变得柔软起来。
他说我是病人,还是坚持给我做了最爱吃的姜汁鸡汤面,汤底是他亲手炖的。他没说,但我一口就喝出来了。
我低着头,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你家……没别人来住过吧?”
“什么意思?”
“就……我不会打扰你什么计划吧。”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笑,“你从来不会打扰我。”
我顿了顿,“你这句话……四年前不是这么说的。”
空气突然沉了下来。
他没接话,只是放下了筷子,说了句:“你吃完早点休息。”
我吃得很慢,几乎每一口都用来小心翼翼地回忆他以前的样子他端汤时下意识侧过头的动作,他喝水前轻轻碰一下杯沿的习惯,还有他下意识回避我视线的那个眼神……
他还是爱我的。至少……他从未真正远离过我。
可他不愿承认。
也许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该?
可我不是当年的我了。我不会再傻傻地坐在原地等他回头。
我已经,走进了他的生活。这次,我要逼他面对他自己。
吃完饭,我提议一起在阳台吹吹风。
他穿着灰色针织衫站在我身旁,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远处Roosevelt Island Tram的灯一点一点划过夜空,像曼哈顿每天例行的心跳。
“这城市永远不会停。”我轻声说,“但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在这里反而像被困住了。”
他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回头盯着他,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沉默的对视着,那几秒里。
“今天的面……跟你小时候做的一模一样。”我终于开口。
他“嗯”了一声。
“你以前每次煮挂面都要加半颗青江菜,说什么‘要营养均衡’。”
他轻笑一下,声音很轻:“你还记得挺清楚的。”
“我记得的事多着呢。”我侧头看他,眼神闪烁,“包括你送我婚纱的那晚。”
南泽明显一怔。
夜风一下子安静了,仿佛时间被冻住了。
“你真的要提那个晚上?”爸爸语气低沉,但不带怒气,像在劝我别继续。
我偏偏不肯放过他:“你不愿提,是因为觉得自己犯了罪?”
他沉默。
“我成年了,那天我也喝了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盯着他,“你却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