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垂下目光,金色的发丝落在眼睫上,那模样有点不好意思:“我在想你呢,你就突然出现在楼下了。”
沈荣河听他这么说,脸上也有点烫,眼睛撇向一旁:“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
对方亲了亲他的额头表示回应。然后他们亲昵地躺到那张柔软的单人床上,安德里安的手臂穿过沈荣河的腰后,紧紧地搂住了他,下巴也找到了熟悉的位置。
沈荣河才发现从床上稍微支起身子,也能远远看到外面的夜景。他想叫安德里安一同看,却感觉到对方突然开始亲吻自己的后脖颈。
一下、一下,动作很轻,却每一次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珍惜。
沈荣河的心突然就被对方纯粹的温柔击中了,涌上一阵动容的酸楚。
可他们总要面对现实。
沈荣河挪了挪身子,面向安德里安转过来,手心攥得死紧,破釜沉舟般狠下心来,开口问道:“你要走了,对不对?”
对方似乎完全没意料到他会这么问,立刻抬眼看向他,模样也有些无所适从。
时间凝滞了几秒钟,安德里安低低地应答,睫毛颤抖的同时,仿佛空气也跟着颤了下。
“嗯。”
沈荣河虽然早有预料,可听到确切的肯定的回答时,还是感觉高高悬起的心脏一路跌到谷底,摔了个粉碎。
“……那我该怎么办?”
沈荣河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他像是在问对方,更像是在问自己。
是啊,这些和安德里安在一起的日子,实在太过甜蜜,导致他昏了头脑他们始终是两个国家、两个民族甚至两个阵营的人。这里本就不属于安德里安。
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快乐,别离的时候就要承受同等重量的痛苦到那时候,他该怎么单独面对这一切?
只这样想着,沈荣河就觉得心头像被刀子狠狠地剜割,浑身的力气被一下子抽干,手脚和胸口一阵冰凉。
可他说不出求你别走。他不能说,也不该说。就像七年前安德里安送他回国那样,面对不可抗力,试图的阻挡只会让他们两个人都感到困扰。
沈荣河不带希望地闭上了眼睛。
可他只有安德里安了。除了眼前这个人,不会再有人对沈荣河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