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知真轻启朱唇,还未说些甚么,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拂动层层叠叠的白纱,露出大半张白皙如玉的容颜。

凝脂般的肌肤,殷红柔软的唇瓣,挺翘精致的鼻尖,虽未得见全部真容,已经能推断出,底下藏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

裴景山愣了愣,并未被美色所惑,却满脸颓然,连腰杆都佝偻下去,仿佛被残忍地抽去了最后一线生气。

他的心上人,并没有这般绝色的姿容,却有一颗纯善净澈的心。

他躬身行了个大礼,语调涩然:“是在下神智昏聩,认错了人,还请夫人和宋兄不要见怪。”

眼看男人步履踉跄地离去,宋永沂长长叹了口气,生怕谢知真想不开,低声劝道:“真妹妹,既然有缘无分,不与他相认是对的。他伤心个一两年,总能慢慢走出去,你莫要多思多想。”

谢知真微微点头,内心却被浓重的愧疚笼罩,更难过了几分。

这一日谢知方和三舅舅宋璋并几位管事相谈甚欢,兴致来时,更亲手画了几幅怪石嶙峋的园林图纸,赢来满堂喝彩。

也是合当有事,于偏厅用午膳之时,他尝着席间那道糖醋糟鱼做得好,打听得是明月楼出的新菜式,悄悄唤小厮去买,趁热送到三舅母的荷香院。

大半个时辰之后,双?钟行┗怕业毓?来回他:“爷,夫人不在三夫人院子里,也没有回咱们院子。”

“不止如此,青梅姐姐、枇杷姐姐也不见了踪影,小的向刘妈妈并另外几个姐姐打听,她们只推不知。”双?种?道大事不妙,害怕得打了个寒噤。

谢知方心知有异,也顾不上和宋璋打招呼,三步并作两步冲回院子,对众多下仆喝道:“人呢?”

十几名仆妇只顾磕头,嘴巴却严得如同锯了嘴的葫芦。

思及谢知真这阵子的冷淡、今天早上一反常态的体贴,谢知方的心犹如被一把重锤狠狠敲成碎片。

越怕甚么,越来甚么。

一直暗藏于心的猜疑与忧虑成真,他怒火上涌,抓小鸡似的拎起距离他最近的红杏,胸中戾气翻滚,本欲抬脚踹向她心窝,碍着谢知真的脸面,勉强压住脾气,冷声道:“爷只问你一回,她去了哪儿?要见何人?”

这一刻,红杏被有如实质的杀意唬得脸色雪白,呼吸停滞。

她抖若筛糠,说不出话,下一刻便被谢知方扔到一旁的地上,摔得膝盖生疼。

理智如同破了个大洞的口袋,拼命往外漏气,谢知方双目发红,喘着粗气走进里屋,一脚踹开衣橱,又去翻检妆奁。

他买给谢知真的首饰珠宝、云锦华裳,她一件都没有带走。

谢知方眼前一阵阵发黑,抄起挂在墙上、大半年未曾见血的宝剑,回头对双?值溃骸般蹲鸥缮趺矗勘嘎恚 ?

双?只呕耪耪诺赜α艘簧?,调头就跑。

利刃出鞘,在光滑的地砖上擦出雪亮的火花,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冷笑道:“别以为你们不说,爷就猜不出来。她玩这一招调虎离山,还能去哪儿?左不过是和那人暗通款曲,相约私逃。可笑,与我朝夕相处近二十年,她难道不知道我的脾气?就算她和那狗东西逃到天涯海角,爷也有一千一万个法子把她抓回来。”

“再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是爷没记错,那姓裴的开了间铺子,另有两个弟弟妹妹,是也不是?爷这就去会会那两个小的,给这把剑喂喂血!”他压下喉中腥甜,常常带笑的双眸中泛出嗜血的疯狂。

红杏是知道旧事的心腹,耳听得他自说自话地给谢知真定了罪,越说越吓人,也不敢再隐瞒,膝行着过来辩解道:“姑爷,您……您冷静些,莫要误会小姐,小姐并不是那样的人!今日乃是先夫人的冥寿,小姐亲往浮玉山拜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