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意是让凌猎睡醒就看到雪人,雪人决不能让凌猎勾起恐惧的回忆。

季沉蛟暗骂自己的不谨慎,赶紧走过去,取下红枫红梅。

但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窗户被猛地打开,窗帘也被拉开的声响。

季沉蛟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凌猎一条腿踩在窗户上。

两人异口同声:“你在干什么?”

季沉蛟吓得脸色一白,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就向凌猎张开双手。

凌猎也很着急,刚刚他正欣赏着自己的雪人,季沉蛟居然上手就摘掉了丸子头上的红枫!

下楼阻止是来不及了,跳窗姑且能试一试。

这里只是二楼,受过特殊训练的人飞檐走壁没问题,何况下面还有深深的积雪。

对啊,还有积雪,最畏惧的积雪。

但是凌猎的头脑就跟宕机了似的。他怎么就不害怕下面的积雪了呢?怎么还胆敢跳入积雪了呢?

思绪、理智好似在这一刻失去了作用,他就是想跳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季沉蛟面前,保卫他的雪人,一刻也不能再等待。

足尖在窗沿上轻轻一蹬,他像一只轻盈的羚羊跃了出去。

季沉蛟向他跑来,下一瞬,两人抱在一起,滚在雪中。

雪沾上两人的头发、衣服,滚烫的皮肤覆盖着冰凉的雪沫,季沉蛟护着凌猎滚了几圈,终于停下来,怒不可遏道:“你疯了?”

话音刚落,却看到凌猎格外明亮的眼睛,那眼睛就像被雪水清洗过一般,清澈见底,如高原上圣洁的湖,倒映着云朵和雪山。

凌猎在笑,沾着雪的冰凉指尖触摸季沉蛟的下巴,然后是面颊。季沉蛟上一刻的后怕还停留在神情上,眉间紧紧皱着,咬肌也紧绷得厉害。

凌猎的手将这一切的紧张轻轻抹去,季沉蛟的眼神终于安静下来,将凌猎圈在自己和雪地中,呼吸越来越近。

“小季,那是你给我堆的雪人吗?”

“嗯。”

“红色……很好看。干嘛要把它们拿走?要不是被我发现了,你要把它们丢到哪里去?”

“埋掉。”季沉蛟摩挲着凌猎的唇,“你不喜欢,你害怕。”

凌猎说:“但我现在好像不害怕了。”

“真的?”

“你带我过去看看。”

季沉蛟站起来,把凌猎拉起,仔细地检查了下,确定他没有摔着,又弯下腰,拍了拍留在他裤子上的雪。

但雪很固执,一时半会儿也拍不干净。

凌猎急着看雪人,浑不在意身上的雪。两人来到雪人前,凌猎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了雪人的鼻尖。他好奇地对着雪人哈气,雪人融化了一小团。

凌猎:“……”

“小季,你这雪人质量不行,鼻梁都塌了。”

季沉蛟看他精神好了很多,有些意外,这也许是雪人的功劳,也许是那一跳的释放,总归是好事。

“那你堆一个?”

“我堆就我堆。”

凌猎说干就干,徒手扒雪。季沉蛟连忙把手套换给他,他嘴上说着不冷,还是很老实地让季沉蛟戴好了。

虽然在苦寒的“沉金”村落长大,但在堆雪人这件事上,凌猎实在是没什么天赋。他想堆一个和“凌猎”门当户对的“小季”,但没堆多久就塌方,他还不让季沉蛟帮忙,最后勉强堆出来一个低配“小季”,不仅长得歪瓜裂枣,还只有“凌猎”一半高。

“这媳妇儿还没成年呐!”凌猎苦哈哈地对“凌猎”说,“你要受苦了,起码得等他成年了,才能玩弄他。”

季沉蛟:“……”这是什么虎狼之语。

凌猎感叹完,又勾住季沉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