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头颅的几位清洁工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吞吞吐吐无法正常言语,凌猎吩咐酒店员工把他们送去诊所。
“你是谁?”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虽然害怕,但还维持着基本的理智,“你不能随意乱动现场!警察马上就来了!”
凌猎拿出证件,“警察到之前,暂时由我负责。”
发现头颅的这个地方位于酒店主楼和二号楼中间的走廊,这里被打造成地狱敞开的大门,走廊两侧插满魂招虽然它们现在大多数已经掉落在地,罩在头颅上的冥宅在走廊上也不少见。
凌猎昨天还从这里经过过。音箱发出呼啸的风声,两边是做得诡异的、会转动脖子的纸人,人多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碰到纸人的手,像是被怨鬼抓住一样。
这里人流量很大,但凡参加婚礼的,恐怕都想到“鬼门关”来走一遭。而因为是半户外环境,周围没有摄像头。
凌猎的视线落在沾血的纸房子上,不由得想起罩住谭法滨和毕江的纸房子。凶手是在模仿作案吗?还是只是巧合?谭法滨和毕江都是整个尸体被束缚起来,罩在纸房子下,这里被罩住的却只有一颗头颅。
沉思间,凌猎皱起眉头,忽然想到昨晚在“万鬼巡岛”上看到的谭法滨纸艺。一个死去十七年的人被丰潮岛上的人当做祖师爷供奉,一个外来的青年以和他相似的方式被藏在纸房子下。这是巧合的话,也巧合得过余了。
但谭法滨案的事实已经基本查清。难道还有其他内幕?
这时,派出所赶到,一同赶来的还有丰市一个分局的几位警察。前阵子市局的案子在丰市警界传得沸沸扬扬,他们都听说过凌猎的大名,为首的刑警想和凌猎握手:“凌老师,久闻大名,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凌猎听他们说完任务,才知道丰潮岛在当地警方心中一个是个巨大的麻烦。丰潮岛的活动虽然能够带动旅游经济的发展,但鬼神文化却很容易掉入传播封建迷信的泥坑中。
警方每年都要上岛检查,到了夏天这个旺季更是如临大敌,对群众普及科学,开展监管。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想要钻空子,毕竟越是搞得神秘越容易吸引眼球,越容易赚钱。
但这下闹出人命,不管是什么原因,丰潮岛肯定会受到影响。
岛上没有法医和痕检师,需要从市里调,分局队员只能暂时封锁现场,安排排查相关人员、调查监控。
但这第一步就遇到了麻烦,酒店能够提供的只有大厅的监控,各个楼层的摄像头几乎全坏了,还有一些被挂上纸花等装饰物,阻挡住视线。
“你们怎么回事?安全会议上我是怎么说的?检查监控检查监控!你们就是这么应付的?”一名队员喝道。
经理战战巍巍地解释:“我们也有难处,每次搞完活动,我们高价安装的摄像头都要被弄坏,基本全部都得重新安装,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所以老板就想着,想着等活动之后再换。”
凌猎回到发现头颅的走廊上,心道不止监控,一会儿痕检师来了也够呛,这条路无数人经过,凶手的足迹早就被淹没,要从监控、痕迹这些传统思路着手,侦查恐怕难以进行下去。
分局现在驻扎在岛上的是治安队员,对调查起不到太大作用。凌猎给黄易打去电话,那边黄易正在上班的路上,一听血压就高了,说马上从分局调案子,自己也尽快到岛上来。
挂断电话,凌猎想起自己是到楼下来拿早餐的。虽然一大早就看到一颗头,但早餐还是要吃。他来到餐厅,但师傅已经吓跑了,什么食物都没有。
他不得不到街上,买了两份捞汁海鲜肠粉,拎着回到房间。警方正在集中婚礼人员,寻找尸体的身体部分。季沉蛟还不知道出事了,刚洗完澡出来,就闻到当地肠粉独有的酸辣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