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勒住牟典培时,牟典培几乎没有挣扎,很快就咽了气。他按计划接遗体、抛尸、跑路,以为万无一失。
黄易问:“如果你知道牟典培身中剧毒,你还会动手吗?”
刘学林愣了半天,答非所问:“我高兴,他自己买药自己吃,毒死活该!我去不成‘归永堂’,他也别想去!”
目前刘学林认罪,但案子不算完全侦破。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写明,牟典培的直接死亡原因确实是勒颈造成的机械性窒息,但当时他已经毒发。百草枯虽然不是他死亡的直接原因,但这起案子里显然还有另一个凶手。
市局开会,疑点集中在牟典培请刘学林吃饭,却中途爽约上。
凌猎说:“牟典培那天带着百草枯赴宴,但是在他到店之前,发现药不见了。以他的脾气,既然不能给刘学林下药,那他为什么还要花钱请客?索性放鸽子。”
黄易说:“拿着的东西怎么会丢?丢一瓶毒药不是小事啊。捡到的人也不想着还?”
“不仅不想着还,还有了一个计谋。”凌猎眼中露出洞悉一切的冷光,“捡到药的人把药藏起来,牟典培应该回去找过,但对方说没有看见,可能被别人拿走了,这解释在牟典培这里是合理的,所以牟典培没有多想。”
“等一下。”黄易皱起眉,“牟典培觉得合理……那他丢东西的地方人流量很大,很容易被人顺走?”
凌猎说:“对,比如三院附近那些小餐馆。”
黄易反应很快,立即把十七年前丰安县的案子和牟典培案联系起来,“你想说的是‘老沈盒饭’?”
“老沈盒饭”已经好几天没有开张了,据周围店铺反应,这情况不奇怪,沈维每年夏天都会给自己放个假。
市局还没有启动抓捕程序,但通过通讯确定沈维在关店后回到了老家丰安县,在他那里打工的卢飞翔还待在丰市。据沈维上次说,卢飞翔是丰市医学院的学生。
因为案子可能牵扯到了丰安县案,而主导这次陈案侦查的是特别行动队,黄易便没有插手,给与凌猎最大的配合支持。
凌猎打算去见见卢飞翔,此时正是午后,夏天阳光最毒的时候。黄易心肠热,也不想被说怠慢外地来的同行,亲自搬了箱刚从冰柜拿出来的矿泉水,非要放在凌猎和季沉蛟的车后面。
三人站在树荫下随口聊了会儿,黄易说丰潮岛上的活动过几天就要开始了,案子要是破了的话,他做东,带特别行动队去岛上看看热闹。
季沉蛟对这种热闹没什么兴趣,倒是凌猎一口应下。路上,季沉蛟开车,凌猎还在手机上搜索“万鬼巡岛”。
季沉蛟:“一听就不是什么吉利的活动。”
这话跟迷信没什么关系,只是站在重案刑警的角度,对这种奇装异服、戴面具假发的活动有些下意识里的抵触。
“鬼”在白日里容易显形,就算刻意躲避,也并不能避过所有监控。但在所有人都是“鬼”的地方,真正的“鬼”便容易藏住身形。
“鬼”很聪明,早就瞄准这种活动也说不定。
大约是丰市殡葬文化太盛行,最热闹的市中心都放着成群结队的花圈纸人,整个城市莫名有种阴森感,季沉蛟也不由得“疑神疑鬼”。
快到丰市医学院了,凌猎收起手机,朝外面的热浪看去。
路边的洗车店,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正穿着背心和大裤衩,给一辆满是泥灰的轿车冲水。
那正是他们今天要找的人,小卢,卢飞翔。
车在洗车店对面的街口停下,凌猎和季沉蛟临时换了座位,凌猎开车,季沉蛟坐在副驾。车绕了个圈,把季沉蛟送到医学院东门,季沉蛟下车后看了看车,车身干净,根本没什么可洗的。
两人分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