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廉的半张脸都埋在沙发里, 金色的头发乱糟糟地垂在眼睑处,挡住了深邃的眉骨。

他有欧美的血统,五官立体,山根挺拔, 有种野性的张力和侵略感, 下颌线条硬朗,狭长的眼尾增加了俊美和锋利感,可更有种不可靠近的冷硬。

莫凡注视了几秒后蹲下来,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目光更清晰地描摹司昭廉颇具压迫性的侧颜。

半晌,莫凡抬起手撩开司昭廉额间的头发,将他英俊的眉眼露出来。

每次他俩在一起相处都是针锋相对的拌嘴争吵,哪怕在上床也是非得争个输赢,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之间这么静宁平和。

司昭廉没有露出散漫欠揍的样子,莫凡也收敛了身上的刺。

这一刻好似时间停止,万物岑寂,只有心脏在灼灼跳动。

莫凡的指腹顺着司昭廉的眉毛蹭过,落在眉尾的位置轻轻摩挲着, 看着司昭廉不设防的样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里转瞬即逝,快得难以捕捉。

“嗯……”司昭廉微微蹙眉,醒了过来。

莫凡受惊似的收回手,这一刻有种做贼心虚的慌乱,语气不善地说,“谁允许你睡我沙发的?一身的味儿,滚去洗澡。”

司昭廉没睁眼,脸颊在柔软的沙发面料上蹭了蹭,音色喑哑低沉,透着懒散,“不是你让我在这睡的吗?”

“那也没允许你就这么睡,”莫凡板着脸站起来,“赶紧起来。”

司昭廉躺着不想动,但是又不能这么臭烘烘地睡觉, 抬起胳膊:“你拉我。”

“少矫情,你伤的是胳膊不是脊椎,”莫凡头也不回地上楼,“五分钟后你要是没上来,别在我家呆了, 直接去外面打地铺。”

“莫哥好狠的心。”司昭廉调侃。

莫凡:“我不收留叫花子。”

司昭廉轻笑,慢吞吞地起身跟在后面。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莫凡站在浴室门口,双手环胸,待司昭廉走近后才开口,“这是浴室,自己进去洗,换下的衣服放在收纳桶里。”

司昭廉哦了一声,问:“那我穿什么?”

莫凡:“…… 里面有浴袍。”

“你的浴袍?”

“你管谁的浴袍,他妈的爱穿不穿。”

司昭廉勾唇,“我想穿你穿过你的,比如你身上这件。”

“滚!”莫凡真他妈觉得这人受伤了都不消停,“自己洗完了去客房睡,别来烦我。”

他转身要走,却被司昭廉拉住。

“医生说了我的手不能碰水,”司昭廉说,“沾水了怎么办?”

莫凡冷脸:“有塑料袋。”

司昭廉:“我自己弄不好。”

“……”

莫凡耐心快耗尽,可看到他手上缠着的厚厚绷带,又没办法真的狠心不闻不问,如果真的伤口恶化了,这人更有理由缠着他了。

莫凡按捺下脾气,冷着脸认命地把人拉进浴室, 没看到身后的人露出得逞的笑。

不久前浴室才用过, 里面的热气没了, 但空气中仍有潮湿的水汽,还有沐浴露的香味,镜子上水雾也没有散透。

莫凡一脸冷沉,命令道:“自己脱衣服裤子。”

司昭廉挑眉,“当着你的面儿脱?”

“废话,你不是要老子帮忙?!”莫凡火大,“矫情什么?你哪里我没看过?”

“倒不是因为这个,”司昭廉一副洗澡不能自理的样子,脱衣服倒是挺麻利地,“我怕你对着我的身体有反应。”

“你以为我像你随时精虫上脑?!”

莫凡把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给司昭廉套上,另一只胳膊只有一点皮外伤,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