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杀个人,也不是什么很费劲的事,他们还有的是机会。

红妆本来端着烛台掐焰火玩,闻言,她挑眉道:“你让谁去处理了?”

天枢:“开阳。”

红妆惊奇:“师伯会去?”不是顶级的高手,开阳不会拔刀。

天枢:“我同他说殷远崖是隐藏的绝世高手,武功不下于他,一旦拔剑,对方不死就不会停手。要想赢他,就必须杀了他。”

红妆:“……师伯会信吗?”这话这么假。

天枢说得轻飘飘:“信了。”

“……”

天枢嗤笑:“莽夫之勇,奇傻无比。”

天枢带着蛊人离开了。

红妆玩着烛台,手指从焰火里穿过来穿过去,指头已经变得黑黝黝一片。

到现在要了结的事情差不多都了了,殷家发现了她,估计已经找好人手,随时准备杀她报仇,天枢也讲得清楚,要她别再管殷芳川了。

于情于理,她都没了继续留下的理由。

只是……

红妆转头看着紧闭的窗户,眼皮不易察觉地垂下,愣愣地发呆。

烛火噼啪一下,烧灼的痛感从指尖传来,她倒抽一口冷气,唰地把手收回,放进茶杯里,茶水让烫热感勉强缓了些,烛火幽幽,像是在笑她的分心。

红妆看着自己的手,看了一阵,走到窗边啪地打开窗。

“喂”她对坐在树上的人招手,“你还要在那里坐到什么时候?”

人影稍稍晃动,树叶沙沙作响,黑暗里的轮廓清晰起来。

他一跃,站在她面前。

红妆钩了椅子,施施然坐在上面:“季寒初,你到底想干什么?”

从那天后他就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要不是她拦着,天枢对他早起了杀心。

季寒初不说话,他想摸摸她的脸,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他觉得自己不配。

她不乐意要他,连玉镯都还给了他,同他的真心一起。

红妆转着佛珠:“你要再跟着我,我就把你做成傀儡。”

季寒初抬头看她。

红妆指头上的红蔻丹已经被她擦了,十根手指白嫩嫩的,转着佛珠,像极了虔诚的教徒信女。

可她才不是。她笑着,说:“你知道吗?我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我杀了殷三平,一箭穿心。渔眠小筑的门生也是我用虫子毒死的,就当着你的面,还有住在别院的老门生……”

季寒初静静听着,一直望着她。

等到红妆自己都被自己说得恶心了,他才上前一步,在她面前蹲下。

他微微仰着头,语气听不太出波澜,问她:“那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红妆的手指动了动,火烧的痛感很明显,她有些迷茫,看着呆呆的。

她含了含手指,道:“你是想救赎我吗?”

季寒初下巴微抬:“殷家人知道你是凶手了,他们要杀你。”

红妆:“所以呢?”

季寒初认真说:“红妆,回南疆去,永远不要回来了。”

声音很低,听不出是伤心、委屈,还是遗憾。

也许都没有,因为他的心里从不盛放这些东西,他要她走,永远别回来,就是理所当然地想她活命而已。

红妆再次在心里后悔放了殷远崖,早知道她就把老东西一刀劈了,左右季寒初又不是没见过她杀人。

但现在后悔晚矣,她跷着腿,看着面前的季寒初,眉目漂亮,气质温和,就算已经被她祸害过了,还是一副干净模样。

她勾唇,问他:“季三,你喜欢你现在的日子吗?”

不等季寒初回答,她又说:“其实是我忘了